瑟瑟笑道，“没，现在睡不着，不是无聊，就是问问么？”

神熙四年四月，今上迎娶太原王氏女合雍为元后。一月之前，长安城便张灯结彩，共贺帝后新婚直喜。到了大婚当日，丞相贺瑛、御史大夫范源、卢国公程伯献任迎亲使者，在承天门前领了圣旨，出了太极宫门，一起直驱太原王氏地点野蛮坊宅第而去。

春苑烛光跳动，绣春应道，“是。”笑问道，“小娘子今儿进了宫，就这么欢畅啊？”

绣春笑着道，“这位皇后姓卫，名唤卫子夫。传闻呀，天子本有一名出身崇高的皇后，厥后卫子夫厥后居上，将这位皇后斗倒了，本身做了皇后。”

瑟瑟悄悄从榻上爬起来，取了火石擦的一声打亮，点了烛火。雪腕端起六博铜镜，一灯如豆，在暗夜里微微跳动，晕黄的烛光下，铜镜中晖映出少女的容颜，十四岁的少女如同花朵普通绽放，透露芳香。

王合雍笑吟吟的应了，“吕mm太客气了！”端起面前绿玉杯，满饮盏中桑落酒。

薛采嫣然，“皇后若不嫌弃臣妾性子寡淡无趣，臣妾自是情愿作陪的！”

延嘉殿蜡烛汩汩燃烧，流下斑斓的烛泪。王合雍坐在榻上，闻声内里传来脚步声，抬开端来，向着姬泽道了一个万福，“贤人！”

王合雍面上飞红，嗔道，“六姑姑！”

魏王妃、永泰、高密几位大长公主都是心疼孩子的，听闻王合雍提起各家女儿，顿时面上神采温和，“如此便多谢皇后了！”

“哎呀，不能叫王家姐姐，该叫皇后表嫂了！”

“绣春姐，”瑟瑟忽发奇想，“你说，皇后就非得是出身崇高的女子，史上就没有卑贱出身的皇后么？”

大周立朝以来，皇后皆为帝王已结老婆策立，或由妃嫔升位，或者身后追封，从未有元后被天子迎娶入宫的先例。此次帝后大婚乃是大周可贵一见的盛事，瑟瑟年纪不大，表情颠簸，想要凑个热烈，也是常有的事情，“小孩子家家，想要看热烈么？”她嗔训道，“但是对我们做奴婢的来讲，将小娘子服侍好了才是最底子的事情。”

“你十三皇姑说的有理，”丹阳公主性子娴雅，现在瞧着王皇后，只感觉越看越是对劲，面上出现溢出的笑容，“如果来年能够生个小太子，就是再好不过了！”

月光如水普通，撒到室内，瑟瑟躺在榻上，听的入迷，“那这个卫子夫，是不是像唐贵妃一样的人物？”

“唐贵妃，”绣春笑道，“这个卫子夫能够让汉武帝一眼看中，想来是和唐贵妃一样的标致吧！”

绣春领着瑟瑟走在静夜的春苑长廊，返回后罩房。瑟瑟心神不定，随便缀在绣春身后，不谨慎偏到廊沿，绣春眼明手快，一把扯住瑟瑟的胳膊，瑟瑟见了脚尖前的荼蘼花架，惊出了一身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