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沉默，心想终究到了正题。

“真的是你啊，六轮测验全数拔得头筹这事，在青州都已经传遍了，没想到你本来长得这个模样。”

只是没想到，这些人贼心不死，竟连考场门口都安插上了人。

“大叔请讲。”

小个子官差冲到近前，看了看他身上浆洗得已经发白了的布衣，深思着这穷酸墨客应是书院干杂役的仆人，一副讨厌的口气说道：“瞎闯甚么？这是你能来的处所吗？这里是考场！逛逛走。”

江川语气淡淡隧道：“可我听闻尚方书院的立院底子是公允取士，非论贫困富有，不问出世贵贱……”

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他两眼，放低声音说道，“看你是个实诚人，那我也跟你说个实在话。”

那小个子官差见几句话就把江川说的哑口无言，不由对劲，大声道：“豪门到老是豪门，贫民天生是穷命，该认命就得认，我活到明天就明白一个事理，人跟命斗是斗不过的。俗话说的好，人分三六九等，肉分五花三层，这士农工商，就是说仕进的、种田的、做工的和经商的，表面看来，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都叫人，但是打出世时起，就已经分了凹凸贵贱，要说职位最高的，当属仕进的，此次是种田的，再此次是做工的，最末端是经商的……”

江川摇点头，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他，悄悄在听他说话。

江川转过甚，只见从侧面冲出来一个身材短矮，目露精光，手里按着刀的官差。

可这些当差的，月俸不过几吊铜钱……

江川倒是非常和煦，没说话，从怀里取出通关文书双手递上。

明正堂是四开间，坐北朝南，白墙灰瓦，前面有走廊，内里是候考考生的等候区。

“说白了朝廷用人向来只在权贵朱门里遴选，喏，就是那些人。”他用眼神扫了一下明正堂里的权贵后辈，“他们才是瑨国的将来，而你，说到底就是个烘托。”说罢，安抚似的拍了拍江川的肩膀。

“这我可不能奉告你，总之，等成绩出来你就晓得了，归正你是没戏的。”

四周的官差远远地看着，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上前禁止，齐齐沉默，噤若寒蝉。

明天一早更是荒唐，当他达到书院门口时，门口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里坐着娇滴滴的青楼花魁小娘子，自称敬慕他才调已久，要委身与他，乘着天未亮要与他私奔……只不过，这类低劣的美人计和林子里那些手持棍棒的龟奴，早在那小娘子开口说话时，就被他看破……

“嗯，你能这么说，倒是挺让我不测的。”小个子官差径直打断他的话，但他一点也不感觉如许很不规矩，只是感觉这布衣少年固然薄弱孱羸了一些，身上却别有一种沉稳的气度，跟浅显十五六的少年有着天壤之别。

江川不语浅笑着。

肯定这是有人用心差使他过来讲这些话，来破他考前的定场，他的嘴角不由得浮过一丝难以发觉的冷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