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许一说,王珍那里还反应不过来。
王珍本觉得王崔氏真的病重,想起庶孙来,才亲身去王府接了道痴过来。
这般遮讳饰掩地说出来,换做其别人,怕是早就要恨死三郎与王杨氏。因为话里话外,王崔氏虽承认了做主将道痴留在故乡的是他,可解缆点是为了三郎与王杨氏。
王崔氏面露哀思,道:“我晓得,你还是怨我。我当时也是没体例,你是我的孙子,你生母又是我亲侄女,我那里就真舍得?可那会工夫,家里乱糟糟的,大姐儿与三郎的身材又不好。家里就有些闲话……”说到这里,已是红了眼圈:“我是个希冀儿子、媳妇用饭的寡老婆子,我又能如何?因大郎、二郎天折,三郎他娘本就怨我。三郎又是他的命根子……我只能忍痛留下你……”
他转头望了望十二房大门,咬牙道:“这老太太莫非是疯了?你是好是坏,碍着她甚么了,如许折腾?”
王崔氏擦着眼泪道:“你如果内心有怨,是说出来,我老婆子给你赔不是。千万不要迁怒到三郎身上,三郎是个朴素的。”
观其王崔氏平素行事,最是偏执的,不待见他就不待见的,如何又旧事重提?又没有避着王珍?事出变态即为妖,道痴内心多了防备,更加留意王崔氏的神采。
压根就没干系的人,就算他占了这壳子,欠的也只要死去的崔姨娘与扶养他长大的大和尚。十二房的其他长辈,早在本主天折时,骨肉名分的大义就没了。
王家能百年不衰,也是族人相互搀扶帮衬的成果。即便宗房势大些,可也没有压抑过其他房的族人。
想到这里,王珍望向道痴。
道痴安静无波道:“伯祖母这份美意,孙子收下了。”
王崔氏这才眉头伸展开来,道:“对了,另有一句话,我也多叮嘱你一句。你的八字,一向是老婆子的芥蒂,老婆子探听了几处,总算有个端倪。你八字纯阳,又是火命,最忌讳阴人阴地。北方属水,今后避着北方,便可保平生安然喜顺。”
到底是内宅妇人,觉得如许教唆两句,王珍就会被道痴有成见。却不想想,道痴现下在甚么处所,入了王府一年半,如果道痴还天真浪漫,宗房才会绝望。
见他还是不接话,王崔氏望向王珍。
他虽是个尊老爱幼的性子,可也不会因对方上了年事,就不做计算。即便他不是虎头,可也不是傻子,两世为人,到底是真正的美意、还是假装的美意,他还分得清。
固然重新到尾只是旁观者,可王珍内心也怒了。
王珍心中虽恼,可也晓得轻重,不过是口头上吓吓王崔氏。
这位不是最不待见道痴这个庶孙的么?如何莫名其妙地“慈爱”起来?
道痴摊手道:“大哥问我,我又问谁。如果我生而知之就好,能晓得小时候到底那里惹了她生厌,十数年畴昔,还是半点见不得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