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后是大王山,听村中白叟说,山谷深处安葬着大燕国的某位天子。
那天夜里月黑风高,猫头鹰咕咕哀鸣,大王山覆盖着一层诡异的雾气。几个小青年打着火把在山谷中来回巡查,我高祖父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那两个布羽士大抵是做贼心虚,亲吻手中的十字架做祷告:“上帝保佑!”
这时,查理牧师用生硬的中文说了一句很绝望的话:“你们听,上面有奇特的声音,仿佛是个女人在唱歌。”
我高祖父安排一个叫牛蛋的小青年在洞口守着,由他拉紧那条用来拴鸟笼的麻绳,其他人顺着绳索下到墓室。牛蛋浑厚诚恳,常日里跟我高祖父干系最好,让他扼守洞口,我高祖父也放心。
那二爷肩上挂着褡裢,内里装着他混饭吃的家伙什儿。老狗手里提着一个布袋,腰间鼓鼓囊囊的,仿佛塞了甚么东西。
甬道直通后室墓门,可奇特的是,只要左边一扇素面石门,右边门洞大开,并且那扇石门做工也很粗糙,上面没雕镂任何图案。
少顷,那二爷和老狗带着两个脸白的像僵尸一样的瘦高个儿来了。我高祖父一眼就认出他们恰是来乡间招工的布羽士。一个是法国上帝教的神甫维克多,另一个是英国基督教的牧师查理。
另一个是个老兵油子,长相粗暴,江西人,名叫杨展。
话音刚落,我高祖父面色一滞,冷冷地盯了杨展一眼,仿佛对他的话很有思疑。但我高祖父顿时收敛冷容,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
那武打着哈哈说:“风水界有句名言,上等地师观星斗,中等地师看水口,劣等地师拿着罗经满山走。彻夜星月暗淡,老朽只好借助罗经来寻龙探墓,实在是献丑啦!”
一个是青州府满洲驻防旗城的那武那二爷,五十多岁,尖嘴猴腮,目光滑头,眉毛胡子都透着一股夺目算计的阴狠劲儿。
这红丝石是青州府特产的一种奇石,佳构石料现在已差未几开采干枯,哪怕是砚台大小的一块也代价不菲,竟然有人舍得拿来做棺材,这……的确是要逆天的节拍啊!
县衙门送来一个模棱两可的动静,说老二乘坐的火轮船有能够在大西洋上被德国潜艇给击沉了,一船人都葬身鱼腹;也有能够是老二在火线挖战壕抬尸身时被飞机丢下的炸弹炸得骸骨无存。
那几个小青年挥动铁锨和镢头挖起来,当时候洛阳铲还没发明出来,只能用这类原始的体例挖盗洞了。杨展解开棉布腰带,掀起衣衿,只见腰间绑着一捆火药,还别着一把盒子炮。
当时候,我高祖父只要十七岁,年青气盛,敢想敢干,天不怕地不怕的,在一帮年青人中间很有声望,有啥事大师都愿听他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