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龄摸了摸本身的脑袋，眸光剔剔然，两道视野再一次落在太子紫芝冠玉的面庞上，然后馨馨然一笑，大咧咧道：“殿下您人真好，您必然是个好相处的人。”

和龄不感觉太子这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固然，她确切决计坦白了一部分究竟，她彻头彻尾都不提哥哥。

萧老夫人原还是听着玩玩，到这里她有些坐不住了，皇后言下之意，岂不是在暗指这位叫做和龄的小宫女儿，她是当年平空从皇宫里消逝的淳则帝姬？

萧老夫人瞪圆了眼睛，忍了又忍，瞧着女儿这个年龄了，又是如许的国母身份，手上拄着的龙头拐杖才没有敲在她身上，但还是愠怒道：“怪我打小宠坏了你，教得你这般没出息，想跟樊氏斗却不得其法，甚么时候能长点心，我老婆子总有一日要蹬脚西去，届时你有事找谁筹议，到为娘坟头上哭诉么！”

话是这么说不错，萧老夫人却还是存疑，会不会太蹊跷了？

太子旁观但笑不语。

而和龄是真的在尽力回想了，于关外糊口了太久太久，她在回想里举目四顾，一张张活泼的人面列举着排畴昔，有徳叔，有掌柜的，有金宝银宝，乃至另有她那只年老的老骆驼，炙热瘠薄却包涵万物的无垠沙海———

萧老夫人耐着性子听女儿颁发高论，她因没见过和龄，故此对皇后的话到现在为止并未上心。

萧泽抖开洒金川扇儿萧洒地摇了摇，看着太子沉默如水的侧弧，内心计算了下，冷不防道：“殿下瞧净澜可与和龄登对么。”

这件事反正不能轰动东厂那帮阉贼，也只要权大人能够在最短的时候里给我个答复，也好安我的心，若查证出来这和龄公然便是淳则帝姬，母亲，樊氏的好日子可就不能悠长了——”

“我临时信你一回，关于失忆… …”他的声音很醇和，“但愿你健忘的，是一段不值得恋恋的经历。”

想起这些就不镇静，姬昀按了按太阳穴，一抬眼间竟见到萧泽站在紧闭的隔扇门前一动不动，那样的情状，清楚是在听壁角。

“归去吧。”他朝她摆摆手，走了两步，踏得落叶纷飞，蓦地回顾道：“筹办着，我也许另有寻你的时候。”

和龄在前面呵着腰恭送，她压根儿没留意太子说了甚么，只憨憨卖傻地仰脸一笑，躬了躬身，兀自有种把大佛请走了的松弛感。

略思忖一番，啜了口茶，慢声慢气道：“母亲别不信，我瞧着这叫和龄的丫头是我命里的转机，女儿和樊氏斗了大半辈子了，除了这后位，到处叫她占了先机，得亏是她没有儿子，不过这也说不准… …啧，不提她也罢。女儿的意义是，和龄这丫头的来路恐怕不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