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感谢你”，也不再是曾经那样细声细气，唯唯诺诺。

她打了一通电话给于冬青，声音很平静：“冬青，相宇出了车祸。你做点营养的东西备着，他一醒来，我就要给他补身材。”

她双手相互交叉，仿佛与黎相宇十指相扣。

两个女人之前所未有的亲热之姿，等候着同一个男人的安然动静。因为相拥，而力量倍增。

邢季风来了，拍着她的肩膀：“我给你带了衣服来。你去楼上的豪华病房里洗个澡，换好衣服下来。”

就是那样的率性，就是那样的果断，就是那样带着股子义无反顾。

表达得很清楚，再要做甚么威胁，那就死路一条。他死了，她把命赔给他。

却不料，竟是如此畅快淋漓，大快民气。她老是带给他久久的荡漾，像一株小草，眼看着就要被急雨折断，却又在风中摇摆得欢畅。

邢季风软言劝道：“黎相宇要看你一身湿淋淋的模样，也不好受啊……”

祝慧星恍然，点头道：“我一向都信赖沫沫，相宇也信赖沫沫。在出事前还给我打了电话，说他去接沫沫，还说沫沫为他吃了很多苦……”

当时，他们方才相恋不久，守了郑小虎的爸爸一夜。然后回家，她就做的这个梦。

邢季风见机地退了出去，出门之时，没和黎华庭打过一个号召。少见的不名流，少见的贫乏礼节。

艾沫惜点头道：“你做得对。”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果断。

老天必定看得见，决不会让黎相宇死去。

“我应当做的。”邢季风想了想，还是解释道：“您看到的报导，实在不实在。那照片被剪辑过。当时小艾喝多了，我扶着她，我的司机也扶着她。厥后却被如许拿来做文章。”

就在祝慧星心慌意乱的时候，艾沫惜以从未有过的姿势，握紧她的手：“妈，没事的。”

最好的大夫，最好的抢救，为她儿子的生命博得了贵重的时候。

话语很简练，称呼很天然，仿佛天生，她就该这么喊她。

没想到，恶梦成了真。

他没有醒，悄悄躺着。

大夫说，多处骨折，环境还算好，不会有生命伤害，不过还要好好察看。

她说得很慎重，言词狠恶，铿锵有力，一如那日恩断义绝。她说：“请你叫我艾沫惜！”

“你答对了，邢氏股分最多。”邢季风也不瞒她。

艾沫惜点点头：“有钱真好，我明天刚熟谙到。”是啊，有钱，便可争分夺秒地抢在第一时候抢救。拖一分钟，就多一分伤害。

他追上前去，声音轻巧：“走，我带你去豪华病房。”

露台上，有很大的欧式遮雨棚。雨点打在上面，噼噼啪啪，冷得透心凉。

站在内里的邢季风听得都快喝采了。他是怕她又受伤害，怕她去求黎华庭，再遭到热诚，是以吃紧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