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沫惜局促，不晓得说甚么了。她面对黎华庭，总有说不出来的压力，很重很重。

黎华庭竟被她的话震住，好半响，目光狠厉，大手一挥，将那一叠质料扔向艾沫惜。质料洒了一地，将她包抄在中间。

大集会室从没如此热烈过，黎相宇的形象从没如此光鲜过。

“沫沫，我也好想你。”黎相宇没留意到集会已经停了下来，统统的人都盯着他。他还在讲电话：“沫沫沫沫你拍鼓掌，你不鼓掌你是小狗。”

两个男人相见，相互点了一下头，都很成熟，没有吵架的前兆。

他终究沉不住气了，给艾沫惜打了一通电话，让她到病院来一趟。

艾沫惜仓猝挂断电话，脸上火辣辣的，这黎小狗搞甚么花样？

卖发票的人盯了她几眼，扔了三个字：“神经病！”他找上一个失恋的女人，人家问他发票能不能让人转意转意。

艾沫惜的眼泪湿了衣衫，心很痛很痛，仿佛听到黎相宇甜美地叫她“老婆”。呵，老婆，这个叫法真好听。

人生就是个大笑话。

他不再叫她沫沫，而是连名带姓叫了艾沫惜，疏离立见。

统统，都是她的错啊。她不该不知天高地厚，不该做着灰女人的梦，不该一头扎进黎相宇的怀里，迷恋他的和顺。

很快，艾沫惜收到一条短信，先是一个狂笑的脸，然后是一段话：“我健忘关扩音器了，哈哈，算不算我变相的求婚？我在上百人的集会上，说了我想你。沫沫，你要对我卖力。我爱你，老婆。”

她都哭成这个模样了，那人竟然还问她要不要发票？

她仍旧是个没用的人。

黎相宇一窒：“如何是你？”

她猛地昂首，瞥见有好些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在踌躇，手中的硬币是该扔还是不该扔？

艾沫惜赶紧答道：“我还好，叔叔呢，身材如何了？我这几天都没来看叔叔……”

她抱着一叠质料，花花绿绿的，瞥见上面印有草坪蓝天，学子满含笑意的脸。

多么斑斓的人生……她的眼泪再次蜂涌而出。

黎相宇清咳了一声：“持续，上面该哪个部分了？”

眼泪夺眶而出，没有征象地滑落下来。

“我到内里逛逛。”艾沫惜在桥上大声说：“我想跟你说句话。”

黎华庭很体贴肠问：“沫沫，还好吗？”目光落到她的手上，眸光暗淡。

“沫沫，你坐。”黎华庭拿了一些质料出来：“你看一下，有没有喜好的黉舍。要不，去留个学吧。”

“我想你了。”艾沫惜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咬着唇，将手机拿远一点，怕哽咽的声音被黎相宇听到。

他如坐针毡。

黎华庭仍旧不肯出院，一天比一天阴霾，一天比一天烦燥。特别听黎相宇在病院跟祝慧星谈天，聊沫沫如何如何敬爱，如何如何好笑，做的饭如何如何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