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无牢骚？

程咬金正眯缝着眼睛打盹，闻言一个激灵，从速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不可不可，臣前几日腹胀枯燥，排便不畅，蜂蜜水那是一罐一罐的喝，成果过犹不及，这又畅达的过了头，一日十几次茅房……哎呦，说来就来，陛下，臣先退下去趟厕所……”

一帮子皇亲贵戚、功劳以后，竟然与佛门清净之地大打脱手，搞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的确成何体统！虽说李二陛下对于佛门也不太感冒，但毕竟是大众场合，此事影响甚坏！

即便如此，魏王李泰也感觉本身的脸在瑟瑟北风里一阵阵的发热。

他们都已在府顶用过晚膳，洗漱伏贴，就待回房搂着妻妾或者侍女研讨一下人伦大道、体味一下深切浅出的欢愉，却被陛下挨个儿召入宫中，方才得知清源寺之事。

他是筹算严惩的，这帮子混蛋不给点色彩，今后说不得如何没法无天。

李泰内心极度愁闷，不但对混不吝的房俊恼火不已，也对李二陛下略有牢骚。

李泰无语的瞅了他一眼，嘴上没说话，眼神里却较着是在说：你饶不了谁？一个照面就被人给撂倒了，也就是嘴炮短长……

自家孩子惹了祸被带领点名攻讦，这就有点丢人了……

聚众肇事、打斗打斗、扰乱治安，如果依《唐律》来判，那就是一个当众脊杖、发配放逐。

二更天，长街寂寂，冷月如钩。

平素放肆不羁的纨绔们，此时俱都在砭骨的北风中瑟瑟颤栗，昔日张扬的神情一丝也不见，蔫头耷脑的流着鼻涕打着喷嚏，一张张小脸儿比敷了粉还白……

几位大臣这时从承天门外仓促走入，路过这群纨绔身边的时候，倒是看都不看一眼，独自进入灯火透明的太极殿。

因不时正式的朝会，便在大殿两侧平素站班的处所安排了两排案几，几上安排酒壶，配以几样精美的糕点。

长安城里已经宵禁，白天富强的都会此时显得特别阴沉和苦楚。各个坊市的坊门外都挂着红色的或红色的纸灯笼，灯光暗淡，北风萧萧，那灯笼便在房檐下摇扭捏摆。

柴令武在一旁看得逼真，咬着牙恨声说道：“吾等如此丢人现眼，都怪房二这个棒棰，殿下放心，某绝对饶不了他！”

与殿外的冰天雪地可谓天壤之别。

撤除一对对禁夜巡查的金吾卫，便只要偶尔颠末的更夫提着小灯笼，敲着破铜锣或梆子，瑟缩的影子呈现一下，又向黑暗中消逝；那迟缓的、无精打采的锣声或梆子声也在风声里逐步远去。

大伙儿也不晓得说甚么好。

柴令武忿忿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爹倒是没来，因为已经死了……来的是他大哥，秉承了谯国公爵位的柴哲威。他这位大哥倒是个松散呆板的性子，平素最是看不上柴令武不务正业的轻浮性子，逮住点儿事儿就训个没完，训就训呗，经常训着训着就直接脱手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