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公子是绒蓉拯救的绳索，攀上了桃花庵主，不但从泥沼里脱出，还能扶摇直上彩云天，超出群芳，拿下本年的第一行首。」

「妈妈那边不会等闲放过我。」

袁绒蓉发笑，在她看来，唐寅亏大了，直接同意前提。

还上门看她的，直接和王姨谈过夜的代价，他们特地来宿妓，说喜好听她弹曲歌颂，交心以外别无所求，实在满是场面话。

「喝了压压惊。」

唐寅拿戏文里的用词说。

「若女人信得过我，我自有整治他的体例。」

气归气，袁绒蓉明智仍在。

「妾身本想等公子到潇湘院来再提及此事。」

「并非绒蓉妄自陋劣，论琴艺，江敏儿是江宁第一，舞技无人能出小金灵其右，唱曲欢歌，李莺不负其名，声音好像黄莺出谷，绕梁三日，动听动听，妾身又获咎了洪大官人，有他从中作梗，拿下第一行首难如登天。」

「才气所及之处，绒蓉莫不顺从。」

在唐寅的打算里，袁绒蓉扮演首要的角色。

「若公子不嫌弃妾身卑贱之躯。」

冰雪聪明的人，晓得唐寅开导的情意，袁绒蓉陪了一杯，坐回酒菜替他斟酒。

「想清楚了吗？脱去衣裳轻易，想再穿返来就难了。」

「独木难撑舟，我能帮妳谋策，但妳得共同我行事。」

上一辈子，他过着端方一丝不苟的人生，一向想尝尝放浪形骸的日子，终究做到，有种如愿以偿的冲动。

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心不见不烦，庞修群脏了唐寅的眼，浊了唐寅的耳朵，扰乱唐寅的心。

真正的动机在此。

「等会儿我来跟她说。」

「确切想过，但有点不平气，这么做像是落荒而逃。」

「感谢公子，绒蓉晓得了。」

「公子多次脱手互助，绒蓉哪有信不过的事理。」

袁绒蓉理性阐发江宁四大花魁的上风，自认讨不了好。

「这类得不到的东西就毁掉的恶棍，妳让他一尺，他侵妳一丈，不给点经验，他还会想方设法整妳。」

「六如居小本买卖，纸笔利润微薄，付不起梳拢一名花魁的钱。」

王姨在场，袁绒蓉保持初见面的仪态，保持恰当的陌生，光辉笑容又似候迎友情密切的老友，定力不敷的人，难保不会一见倾慕，就此着了她的迷。

「并且我向来喜好烧冷灶。」

「公然？」

「妈妈说，等风头过了，会给他一点色彩瞧瞧。」

「男欢女爱讲究妳情我愿，能人所难最要不得，身子留给至心对妳好的人，运气差遇错了一个，下次睁大眼睛看清楚便是，不消勉强责备，负气抨击。」

脸顺着扇子力道往上仰，水汪汪眼睛凝睇唐寅，樱唇微启，等着他来采撷。

「多的不敢说，我这腹中藏着的诗文，足觉得妳造势，压下她们的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