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打了个寒噤，道：“你们看清那是甚么？”

他的亲兵把陆经渔解开了。陆经渔站起家，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多谢君侯。我这就解缆。”他又向我们拱了拱手，道：“各位将军，多谢。”

他固然被绑着，话语间，仍然还是叱咤风云的一军主帅。何中还待说甚么，陆经渔道：“楚将军，我们走吧。”

那什长道：“太暗了，那里看得清？”

即便是我，也吓得深身一激凛，不也再与他照面，人跳后一步，手里抓着刀，喝道：“你到底是甚么人？”

陆经渔转头看了看我，道：“楚将军，你这亲兵说得对。军令如山，如有人例外，焉能服众？”

这一箭却射不中那怪物了，它的头一摆，那箭从它头边掠过。但是它这一动，却暴露胸前的一片红色。刚才落下时我正在它身边，此时见机遇可贵，一刀向它胸前扎去，却只觉脚下一滑。屋顶本是斜坡，平时我要站稳了也不易，现在我浑身疼痛，已然站不住。

何中道：“爵爷，我军一万八千二百零三位弟兄，都愿以身相殉。”

何中一言不发，走下城头。等他一走，我身边的几个什长便作势欲上。我止住了他们，道：“陆将军，武侯命我传将军前去议事。”

此时我的酒意都已成为盗汗，尽从背上流走了。我道：“把这些尸首烧了吧，谨慎别烧到别处去。”

世人都叫起好来。这一带已被屠过两次，不会再有人了，营房离这儿也远，四周已被拆成一片白地，便是着火也烧不畴昔的。我把箭头绑了一枝火把的箭扣在弦上，拉满了，只见暗夜中如一道闪电，那支箭直射向阿谁东西。

非论这些人中有谁，或主或奴，现在都要成为一样一堆灰烬，再没法辨认了。

军中的厨子是武侯从京中带来的。武侯有三好：美酒、宝刀、名马，在男人最爱好的女色上倒不太看重，身后一班歌女也是临时拼集的吧，即使丝竹之声入耳动听，也掩不住她们面上的模糊泪痕。

他这话有点言外之意吧，只是我没辩驳，只是道：“乱臣贼子，大家得而诛之。”

固然我和蒲安礼不太敦睦，但他这话却深得我心。

祈烈和一个什长相对把拳相互握好，我一脚踩到他们拳上，他们已用力向上一抬，我一跃而起，跳上了屋顶。

我一怔，走出坐位跪在帐前，道：“君侯，末将听令。”

武侯掷下一支军令，道：“我命你速将陆经渔缚来，如其敢违令不遵，立斩！”

它的嘴里收回一股恶臭，下半身卷着我，仿佛要送到它嘴里。我冒死挣扎，可它那截蛇身像是铁铸的普通，底子动不了分毫。

不知为何，我老是想起阿谁女子。她从城头坠下，身上带着夕阳的余晖，当时的景象让我久不能忘，此际也仍然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