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有点言外之意吧,只是我没辩驳,只是道:“乱臣贼子,大家得而诛之。”
即便是我,也吓得深身一激凛,不也再与他照面,人跳后一步,手里抓着刀,喝道:“你到底是甚么人?”
他也吓了一大跳。陆经渔的名字,在军中已近于神话,几近要盖过武侯的名字了。武侯当然喜怒无常,但陆经渔现在是左路军统帅,我去缉捕他,若他部下叛变,只怕我这条命也要交代了。
那什长道:“你看那边。”
在坐的人都是一怔。陆经渔,那是武侯爱将。他是我军校早二十年的师兄,也是我的兵法教官。传闻他毕业那一年,军校的一千多毕业生中,他的成绩名列第一,为此获得先帝嘉奖。十多年前,曾经有北疆的翰罗族海贼聚众十万来犯,先帝命武侯讨伐,当时他是前锋营统制,于初时战势倒霉时,冲锋陷阵,连胜十七仗,窜改了战局。后又转战七百余里,斩首两万,将翰罗海贼追至极北冰原之地,在武侯雄师策动总攻时,连破翰罗军十座冰城,在全歼翰罗军使其灭族一役,他居功第一,自此起被人称为冰海之龙,受封为鹰扬伯,名誉之盛,一时无两。他一向是武侯的左膀右臂,在军中也以治军严整,待人刻薄著称,有人说因为他是武侯弟子,因为自幼家道贫寒,是武侯一手将他带大,知遇与哺育之恩令他对武侯忠贞不二,不然,他早已取武侯而代之了。厥后固然承常日久,武人多无建立,但此次交战,他所统的左路军是第一支进抵高鹫城下的,并且损兵最小,可见确切是名下无虚。说他批示不力,那几近是个笑话。
这时,城头下俄然亮起一片火把,也不知有几百支。我吃了一惊,不知产生了甚么事,只见何中仓促上来,道:“爵爷!”
我还在胡思乱想着,蒲安礼已经趁众而出,跪在地上道:“君侯,陆将军绝非带兵无方之人,此事恐出讹传。”
前锋营里,我虽与蒲安礼那几个干系不太好,别的有五六个百夫长却与我是存亡之交。如果他们晓得我这么做,也必然会和我共同进退的。
我们每人饮了约莫都有半坛酒了吧,几个酒量不佳的百夫长已有醉意,苦于不能请辞,看他们垂垂已不以宴饮为乐了。我的酒量甚宏,但也有点头晕,眼角看去,蒲安礼却神定气闲。那也难怪,酒不是平常百姓喝得起的,只要蒲安礼这等世家后辈才气自幼便时饮美酒,不至于喝到烂醉如泥。
左手的力量固然不是太大,但借了这股力量,我在地上打了个滚,移开了两尺。此时“砰”一声,一枝枪正刺到我刚才站的处所,地砖也被这一枪扎得粉碎,把火堆也震得火星四射。如果我缓得一步,这一枪足以从我头顶扎到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