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恰是从文侯的会客堂里传来的，我向前走去，还未曾到门口，笛声俄然高了高，似是那人吹着错了调子，又嘎但是止，便听得文侯大声道：“是楚休红么？”

文侯将铁笛收好，摇了点头苦笑道：“殿下天纵奇才，微臣少年时固然也曾从穆善才处得以琵琶轮指吹笛之技，与殿下的指法比拟，端的瞠乎厥后，望尘莫及。”

正要悲伤，哪知徐蒙也一下闷喝一声，手中的筷子同时落了下来。我方才那路二段寸手枪力量也分两重，第一重力量他硬顶住了，但第二重力量却也击破了他的戍守。此时两支筷子同时落地，普通无二。

姚仲唐是伽洛王部下一员小将，本来没甚么名声，仅是个小小的后军管马营官。当时郅朗率帝国军先头军队杀到伽洛城下，姚仲唐部一千人断后。郅朗此时名声如日中天，在大帝部下名将中名列第五，乃至公认枪术高于那庭天，或许不无粗心，在与姚仲唐对枪时，竟然在十个回应时被姚仲唐一枪挑死。

那一次他因为被我打下顿时，很不平气，撺拙武昭和我比枪，但那次武昭也没能将我打上马来，倒是让小王子对我大生崇敬之意。他必然很想看我和武昭比试，我笑了笑，也不推托，伸手去拿筷子。能和武昭教员比试枪法，对本身的枪术定然大有帮忙。

二太子被他说得没法辩驳，但还是不平气，道：“兄王即故意得，不如即席与人合奏一曲，让我们开开眼界。”

我如何也想不到他会问这话，赶紧站起来，躬身见礼道：“王爷，末将出身行伍，只不过略识之无，这些乐律之事一窍不通，实在汗颜。”

正看得出神，忽听得有人道：“楚将军，你家中另有何人？”

我实在并没有胜，只是武昭以口舌说得我好象比徐蒙同出一筹。徐蒙的黑眚枪或许是有马脚，但我正如武昭所说，枪法火候未到，便是有马脚我也抓不住的，文侯说我“幸运”倒是没错。我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道：“末将服从，今后日然服膺在心。”

二段寸手枪的伎俩极是奇妙，顾名思义，那是二段发力的枪法。我被徐蒙的快攻一向逼得遮劝止挡，此时却已如箭在弦上，随时都可收回。

文侯不让我脱手？我微微一怔，却听得二太子道：“文侯大人，楚将军是军中后起之秀，早传闻他枪法绝伦，已不输于武昭将军，若失之交臂，不免遗憾。何况酒菜之上演练枪法，本是件亦文亦武的雅事，与体力又有何相干？”

车开动了，文侯俄然道：“楚休红，为将之道，令行制止。这句话你还记得么？”

刚走出内院，外院里俄然起了一阵宏亮的笛声。笛声本就非常清越，在夜色中仿佛伸手都可触及，才听了两个调子，我便听出那是按照国之殇改的一支曲子。国之殇调子悲壮，但这个笛声曲调虽一，却多了几分宛转凄楚，几同换了个曲子普通。我固然对乐律不甚精通，却也听得出吹笛之人伎俩极是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