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浑身是血,脸都看不清了,看战甲,恰是二太子侍卫中的一个。我一把扶起他,道:“还好,你还活着,殿下在哪儿?”
我心知不好,但已来不及了,只听马收回一声嘶叫,向前一冲。我被这股力量拉得浑身一颤,差点摔上马来。扫刀被我这一枪刺得也下沉了一些,本来那蛇人是砍向我的后心,这回却砍在了马臀上。那马负痛之下,一跃而起,我紧紧夹着马,一手却死抓着二太子的手不放,他被我一把拉出了死人堆,余力未竭,人也飞了起来。
我有些惴惴不安。或许我有些多心,但二太子的语气仿佛对我非常不满。因为我没有按预定的那样从平分开,再从两边杀出返来么?二太子该晓得我不是神仙,这模样我是做不到的。究竟上,若不是有他们前来策应,我连这儿也杀不出去了。不过二太子能身先士卒,带队突入蛇人营中,实在已是难能宝贵。
我有些茫然地站着,俄然甄以宁叫道:“统制,把稳!”心惊之下,已见有一枝长枪从一边刺来。那是一个蛇人不知如何冲过来,正挺枪刺向飞羽的马头。我举枪挡住,只觉两臂一震,枪几近落地。
我正赶着马车跟着大队撤退,身后俄然传来了一阵惨叫,我转过甚看去,听声音恰是从北边传来的。那边固然有杨易和邢铁风以及卞真的残军,但那面要对于的也是蛇人北营的统统军队,他们厮杀到现在,或许已来不及了。
甄以宁在爆炸时离高山雷也很近,但是他身上的伤口却并不太多,肩头嵌了一片铁片。我一把将那铁片拔出来,伤口里的血猛地涌出。我惊呼一声,撕下一条布条包住他的伤口,道:“甄以宁,固执些。”
任吉没拿上面罩,只是点了点头。这时,蛇人阵中俄然收回了一声号令,远远的,我听到一个宏亮的声音道:“摆布散开,不要各自为战,齐攻齐守!”
那兵士是二太子带来的。他大抵一贯威风惯了,以是听不得邢铁风的话。他话尚未说完,邢铁风手中枪已猛地刺出,一枪正从他嘴里刺了出来,那兵士连叫也叫不出声便一头栽上马来。邢铁风厉声道:“再有退后的,立斩不赦!”
有个兵士骂道:“乱甚么乱,前面不开城门,我们大师一窝儿都是死,你急着投胎做甚么?”
一冲出营门,我长叹了一口气。在我身边的曹闻道大抵听到了我的吁声,扭头道:“统制,快啊!”在东平城的西门外,远远地传来了一阵阵喧哗。此时天已渐亮,放眼望去,前锋营与二太子带来的数千兵全都盔甲狼藉,身上溅满了鲜血,落在前面的多数是步军,仍在前面血战,但现在,已毫不会有人去救他们了,他们的存亡也只在本技艺里。我长叹一声,却听得边上有人叫道:“楚将军,楚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