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也必然是趁他不重视时偷偷看到一眼的吧。人长得丑当然不是罪恶,高铁冲是个男人,莫非这么爱美法么?可看他的所作所为,又不太象。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支铁笛,吹起了那支充满了杀气的顿时横戈。笛声宏亮遏云,如一柄长剑,直插天涯。苍月公拱了拱手,道:“唐生泰,本日我战死疆场,他日,你必也当死于刀剑之下。”
金千石带着的龙鳞军中哨一向紧跟在我身后,他们也纷繁跳上马,我从顿时取下长枪,道:“高参军,你快出来。”
我又是一凛。苍月不攻城而攻蛇人军,莫非并不是因为他不忍同类相残,而是以本身的死来给共和军拉拢民气么?的确,若他真的是愿与我们联手共抗蛇人,就不该定这等苦肉计了。他恐怕自知必死,如果反攻城池而死,最多获得几分奖饰,而死于蛇人却能让南疆万众归心。南疆人闻此讯,多数更会怜悯共和军。到时只怕更要兵连祸结,我们要扫清共和军残部也更加困难了。
而此时,帐篷已一下倒了下来。那帐篷本是用桐油刷过的,被火雷弹一炸,一下子便已着了起来,金千石带的中哨十来人一股脑地全罩在那帐篷里了。我不顾统统,叫道:“快救人!”
内里没有声音。我伸过长枪,一下挑开帐门,金千石他们也手绰长枪,成半圆形围住了帐篷门。这等如临大敌的架式,好象帐篷里藏着蛇人普通。
我渐渐地靠近,枪头不离他上身,若高铁冲一旦暴起,我便一枪刺中他肩头。武昭在教我们枪术时说这叫懒龙舒爪枪,枪尖靠近人三尺后,不管那人行动有多快,也闪不开枪头的能力了。
陆经渔象木偶普通跪着,似也被这话惊呆了。武侯道:“经渔,你空有异人,却还是轻信。此病不除,你毕生难成名将。”
那传令兵勒着马,那匹马跑得太急,现在还在团团打转。他大声道:“我军伤亡惨痛,情势极是危急。”
龙鳞军只要三百多人,比一千多人的前锋营要好带很多。我一声喝令,龙鳞军已全数上马,我对路恭行道:“路将军,我先走了。”拍马向东门冲去。
我吓了一跳。围城的惨状我们也看很多了,蛇人竟然也设想我们围高鹫城一样来个第二次包抄么?我们围了三个月,但现在高鹫城已残破不堪,只怕蛇人也不必再围三个月就能事半功倍了。这时,我听得武侯喃喃道:“坐收渔利,怪不是要献这四将合围之计,本来重新到尾都是个骗局。哼哼,唐生泰,你兵马平生,到头来中了这等野兽的骗局了。”
武侯大吃一惊,道:“甚么?”
“是。”
豪杰生在这个动乱的期间,是一种荣幸。但是,在这个豪杰辈出的期间,那些无辜的百姓莫非不是太不幸了么?时势由豪杰主掌,在攻守杀伐间,那些布衣只能成为豪杰么建功立业的基石,乃至,连小我都不能算了。苍月在定下这苦肉计时,想过他那五千人马都会成为他的殉葬么?而武侯为了破他的苦肉计,一样把这五千人当作随时能够抹去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