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感激你。”陈皇后抱起案上瑶琴，道，“我自幼喜好乐律，做了皇后荒废了。现在待在这长门宫，长夜无聊，反倒有空重拾旧技。”

张汤一双手在袖中握紧又放开，放开又握紧，终究尽力禁止着道：“是，谨奉陛下诏。”

“如何回事？”他问，“陛下是如何不见的？”他当然不会信赖甚么飞升的大话，从天子召见那些方士起，他就力谏过多次，到厥后大张旗鼓在这寿宫中请神，他的谏书已经写废了两支笔。

陈皇后本已站起来向阁房走去，忽地转头：“你叫我甚么？”

汲黯道：“那么，‘真人’的神通很大吗？”

汲黯的心跳渐渐平复，随之长出了一口气。

“桂树交而相纷兮，芳酷烈之訚訚。

汲黯冲上前去，捧起通天冠，真的是天子的！汲黯的手微微颤栗。

张汤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你做得很好，不过，你最好放诚恳点。这里是宫里，不是你那槐里县的陋巷。不该你做的不要做，不然我迟早跟你算总账！”

张汤插口道：“我不懂甚么黄老道术，不过我想向大王就教一件事，凡人是否真有过修成‘真人’的？”

“无脸孔之可显兮，遂颓思而就床。

张汤轻声道，“恨我的人太多了，多到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遇，他们就会把我撕成碎片……有些事，总要有人干，陛下需求一把刀，我恰好合适他的需求……我比谁都需求陛下万寿无疆。陛下活着一天，才有我一天的命。此人最多也就能冒充个三四日，我只但愿能在被发觉之前救出陛下，也就救了我本身。”

张汤笑笑，道：“实在你骂得很对，自古苛吏鲜有善终。我只是不想本身死得太早罢了。”

张汤谛视了冯承平一会儿，道：“汲内史说得不错，你公然很聪明。”

“不就是传了顿饭——哦，膳嘛。”冯承平无所谓隧道，“我把他们都遣走了，吃相没人会瞥见。再说，饿着肚子如何干活？要学陛下总得中气足一点吧——张汤，不得无礼！”

张汤看了他一眼，俄然笑道：“你在想甚么？以一个刑徒长年累月冒充一国之君，然后借以节制朝局？你把我想得也太有本事了吧。诚恳说，我还怕他长得太像，不要生出甚么妄图，或被人操纵，特地先杖了他六十。廷尉府的刑杖，满五十就得留一辈子的疤，这下你总放心了？”

“…………”

此文独立成篇，虽是西汉背景，但与我之前写的《天意》《天命》无关。不过对于看过前作而又有些牵挂的朋友来讲，此文多少还算有些小小的彩蛋，能够聊作安抚。就算是我这可爱的低产者，补发给各位读者朋友的一点福利吧。

淮南王点头道：“廷尉所言极是。”又转向另一边的汲黯，道：“久闻右内史精通黄老，想来更知其中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