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中神采猛的一僵,顿时如重棍轰顶,身子摇摇欲坠。激烈的哀痛动员泪水哗哗而落,五指生硬竟是没了半分力道,那男人自吴千手中滑落顿时如蒙大赦,屏息后退了几步,谨慎翼翼与吴千拉开了间隔。
前厅,安安闲斜靠在木椅之上,此人年约四十摆布,灰衣灰袍极是整齐,文雅的端起一杯茶水,手指悄悄夹住碗盖,目光冷酷的瞧着在担架上躺着的青年。
青年也就二十高低,与那吴千倒是极其类似,只是较着受了极重的伤势,胸部陷落、神采惨白如纸,一股股鲜血自嘴角溢出,含含混糊的收回一声声如有若无的嗟叹。
这一掌含忿而击,自是威势绝伦,力道若涛。
吴千本欲拂手,听得是李赛儿的声音,倒是重叹了一声,将那小手之上拍了一拍,神情阑珊的说道:“我要去看看中儿,他定有很多话是要给我这个父亲说的!”
话音刚落,林度俄然感觉背部被一股大力一撞,若不是反应敏捷,横移了半步,便要跌倒在地。
安安闲瞥见李赛儿,身子微微一倾,淡淡的说道:“见过李团长!”
“满身骨骼寸断,有救就是有救,还想这些何为!”安安闲自嘲的摇了点头,捻起茶碗,轻啄了一口碧绿的茶汤,只感觉一股暗香从舌尖荡开,沁民气扉,不由得将眸子一阖,心中赞道:“好茶!”
此言一出,顿时全场鸦雀无声,没想到这安安闲常日儒雅,本日却如此难堪一名少年,如果少年输掉,岂不是要毕生残疾,成为废人了么,如此赌注真是过分血腥和残暴了一些。
那人身高体壮气喘吁吁,见是李赛儿,神情顿时为之一松,堪堪节制住前冲之势,也顾不得报歉纳头便拜:“部属拜见团长!”
“甚么?”李赛儿神情顿时一变喝问道。
李赛儿身后黑影忽的一闪,窜出一人,一把攥住男人的衣领提将起来,睚眦欲裂的吼道:“你说甚么?再给老夫说上一遍!”
“安神医说无救了,那定就是了......我的儿子无救了......无救了......无救了......”吴千喃喃的说着,几缕白发滑落,顿时仿佛老了十岁普通,几人见他如此模样,都是心中难受,李赛儿神情哀痛,秀手搀上吴千的手臂,亲声安抚道:“吴叔叔,您可别太伤悲,重视身子!”
就这么微微一顿,少年便已经转过屋角,不见了踪迹。
“我说或许我能够尝尝!”林度微微一笑,在吴千的眼中顿时如同春暖花开普通,吴千神采变幻了数下,俄然急步向前,一把拽过林度的手,向着前厅疾走而去。
“中儿!”吴千瞥见爱子的模样,顿时悲从心来,扑了上去,老泪纵横。
“本日之事,或许有些波折呀!”林度心中想到,苦笑了一声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口气,走近担架,察看了半晌,终是将手指探向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