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等人面面相觑。

宋澈还是没出声。

宋澈一杯消火茶还没喝完，传旨的寺人就来了。

宋澈一张脸已紫到发黑：“他侄儿程镛，是王爷身边的都事。跟我，有点过节。”

这下大伙一齐难堪了。

宋澈上前施礼，颌首唤了声“皇祖母”。

宋澈诚恳地退到一边，看着那抹红色九龙袍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到了跟前，略略停顿一下，那袖口缝着玄色滚边的大手一抬，往他后脑打了一记，然后在上首坐下来。

宋澈回到殿口，万喜恰好迎出来，公开里给他比了个手势。

太后轻哼：“别觉得我真老胡涂了，你们平素一个个跟脚底抹了油的猴子似的，往我这里溜一转就跑了，今儿个齐刷刷跑了出去，这两个传闻今儿还约了人，竟然也破天荒地往我老婆子这里来了，打量我不晓得你们来讨保呢！”她扎眼睨着右首的程家兄弟，又哼了声。

太后放了手上的茶，凝眉看向他，“这么久才出去，定是裕儿把你半路截去了？”

他固然行武出身，但成年后主攻科举，早就把一身工夫还给了家里，宋澈这一脱手又没留涓滴余地，他只听浑身高低骨头喀嚓嚓直响，直到顺势又滚了两滚才靠着院中心的龙柏稳住身形。

天子瞄着宋澈：“为甚么打人？”

宋裕双手交握着一把大折扇，凤眼半眯笑得贼兮兮：“这可真叫父是豪杰儿豪杰，我们小王爷老虎又发了威，竟然又把冯玉璋的半子给打了，小生真是佩服，佩服！”

金鹏见林刘二人以后并没有走，他算是除了衙门里头以外动静获知得最快的一个，金鹏回到徐家的时候徐滢正翘高招两腿在思考苦艾草的来源，忽见他如报了杀父之仇普通冲动地闯出去，她吓得收脚不及一只鞋还挂在椅背上。

太子和程笙皆目瞪口呆，崇高衿持的太后也半张着嘴愣在那边。

程笙就给他使眼色。都闹出这么大的事来，朝廷还不知得如何安抚谈“澈”色变的众臣，就是天子不骂他端亲王那边也免不了，倒还不如让天子骂几句算了。

冯氏又惊又怒，但宋澈把徐少泽打成如许，到底不敢再对杨氏母子摆神采。

紧接着徐少泽就被抬回府来了，一起杀猪似的惨叫吓得冯氏心口疼也当即好了，三步并作两步扑到中门，传闻是被宋澈打的立即眼冒金星连哭也不敢哭了，马上撕破了嗓音喊人来把徐少泽弄进了房里去。

太后坐在锦榻上，手捧着杯茶在渐渐喝。

宋澈这里倒是出了口恶气，动静传到宫里，太后和天子都不淡定了。

到了慈宁宫外，万喜使了个眼色给他然掉队去通报。

天子挑眉一扫下方，立即嘲笑了：“好家伙，都来齐了哈！”又瞄着空着的座椅旁那只杯子：“宋裕呢？这类时候如何会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