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祥站起家来，背脊挺直，“泊言。”

“宁丫头来了。”欣喜落墨最后一笔，抬开端来瞧见她的装束，垂垂敛起眼中笑意，挥手对她身后主子令道，“去泡两杯茶来。”

平城薛府，一片缟素，四周扬着红色布旗，简朴宅院显得更加肃寂。

可恰好又未曾悔怨当时一顷刻间的决定。

颠末内堂，从花圃小径直走，过一道垂花门，模糊可见一个哈腰题字的清健身影。

“……家父日前过世，我告别老先生后便会带他回籍安葬。”靖宁垂下视线，沉吟半晌，“即便返来，怕也会有繁多事件，应当会好一段日子没法来拜见老先生。以是，特来暂别。”

“坐，宁丫头明天恐怕不是来与我老头谈古论今的罢。”

父亲本就不与薛家厚交，自海心身后，除了偶尔问候靖宁的状况，更是与薛家不相来往，这件事在坊间已不算奥妙。只是父亲若当真对薛毅恨之入骨，现在也不会这般沉默无言了。

“淮安？”梁太师深思，“我倒是传闻薛知府也因为迩来归天，他女儿要筹办带他回淮安入葬，竟如此……”偶合？

“不消了，安叔。”靖宁淡淡，“我此次去淮安，是遵我爹遗言带他回旧籍与我娘同葬，并请陛下授我职封，又不待好久，无需做甚么筹办。”

主子恭敬退下，院中只剩他们二人，梁老太师停了笔，卷起石桌上有些狼藉的宣纸，摆正放好。

“是……回哪儿？”

“祖父有何叮咛？”

“老先生。”

“淮安城，路途倒不是很远。”

宫门城外两侧，绿槐树并排开去，卫兵持豹尾枪间段而立，冰脸肃颜。

内堂正厅，宋启祥正坐上首，厅中世人无不是屏息垂首，一室喧闹。

“我出去一趟，返来后便解缆。”

身后站着的二十余人也都轻撩衣摆跪下，慎重地拜上三拜。再站起时，眼眶多少有些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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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老先生可在？”

“胡说甚么话！”宋启祥忽的怒喝，“当我们宋家是死的吗！我倒要看看有我宋启祥在，那个胆敢欺辱我外孙女！”

梁太师皱起眉头，双目炯炯道，“但是产生甚么事？”

“是……甚么时候的事？”宋启祥沉默好久方才问出话来。

“派人将你姑姑生前住的院子清算出来，今后靖宁就住在那边，嘱了下人务必给我好生服侍。”

半响，衰老却不失薄弱的声音再次传出，宋启祥悄悄一叹，“那丫头呢？”

靖宁规矩地扣响门上铜把，里头有主子落了门栓探出头来，看到外头的人，不免一惊，忙翻开一侧大门，有礼轻唤，“女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