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徐地跟在萧衍身后，章承抿嘴一揖，道，“殿下，臣有事欲禀。”

萧衍行走半晌，直至长廊绝顶，在拐去东面宫道之时停下，着内监传令，“叫宋泊言入宫。”

章承无法叹一口气，太子虽是年青，却已有当年陛下雷厉流行的手腕微风采，三言两语便能威慑朝臣。他长袖垂落，只能止步作揖，“臣，服从。”

宫廷当中，重重飞檐勾画出一派寂静绚丽之景，却在微斜寒雨中生生弱化了几分凛然姿势，倒是如梦如幻。

“这……”章承没推测萧衍竟然这般严词厉色，一时候呐呐不知所措。只是，他不甘就这般退下，顿了顿开口又劝。

章承骇然，双眼尽是发急，他颤着身子跪下来，大声道，“殿下明鉴，老臣绝无僭越之心。老臣只是偶尔得知此事，决然不敢有犯上之想啊。”

积水顺着顶上琉璃瓦不竭滴落，在空中晕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萧衍声音微哑，“她如何样了？”

空中大雨滂湃，雨花四溅，在风中倾斜而下的雨雾昏黄了半个都城。路上行人仓促，甫一迈步，便溅湿了鞋袜长衣，叫人冷。

“如何留不得？”萧衍温愠，“平城剿匪不是一日两日，章卿不是不知。历任平城知府在这群匪盗上栽了多少跟头，失了多少人力财力众所皆知。如何以往不见有人同我提及此事，倒全数把存眷力都往那薛靖宁身上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