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瞧着二公主对张淑妃甚是渴念,想着张淑妃这小姑子又是夙来脾气古怪的,倒也没多劝。成果现在女儿被人从宫里撵了返来,又传闻了昨夜的事情,张夫人天然也醒过神来了,立时便算好了利弊:再不能如许下去了,如果二公主真就对张淑妃生出嫌隙,今后迁怒张家乃至于二皇子.......这到底是公主,当今又是疼后代的,今后嫁的少不得也是公侯家世――既如此,他们何必又要把自家的助力往外推,没得生出仇怨来?
当时,张夫人听这声气儿便已在内心暗叹了一口气。只是她也是见惯了事情的,内心另有一层隐蔽而见不得人的设法――这父母偏疼,被薄待的孩子里头,十个有九个是要更加孝敬争气来讨父母欢心的;只一个能够会生出不满与痛恨。
张淑妃倒是心疼得不得了:“她还小呢,那里见过阿谁阵仗?且这事原就不是她的错。嫂嫂也不必心急,我迟些儿便去求求陛下,叫他下旨召瑶琴入宫。”
顿了一下,她又气得咬牙:“只恨我养出那么个女儿,竟是叫瑶琴平白享福。”
嫂子的话,张淑妃倒也听得出来,黛眉不免一蹙:“嫂嫂这话说的,那到底是我生的,我如何又不想疼她?只是那丫头生来便是与我索债的,素便不是个懂事的,见了面便更加的讨嫌了。嫂嫂你是没见着她昨日里与我说话时的声气儿――那的确是......”她自发涵养好,一时骂不出话,干脆便抬手揉了揉本身气闷的胸口。
听到这话,张淑妃便感觉心口噎得短长,她内心不乐意,这就忍不住哼了一声:“这又是甚么事理――她昨儿紧赶慢赶的去告我的状,叫我在景和宫里丢了那么大的丑儿,我今儿都不敢出门去。现现在,竟还要我这做娘的去奉迎她不成?”
一念及此, 张夫人也不免叹了一口气, 眼尾处显出淡淡的细纹,神采间更见温婉贤淑, 只语气平淡:“也罢, 恰好叫你吃个经验, 先在家里好好磨一磨这性子。”
却见玉暖正躬身立在她身侧不远处,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银剪子,正低头去剪烛台上的灯芯。
说到这里, 张夫人的语声俄然顿住,张瑶琴也心头一动,屏息等她说下去。
张瑶琴听着张夫人一句接着一句的话,反倒垂垂提起了精力,觉出几分与人斗其乐无穷的斗志来。她仰起雪颈,那张秀美的面庞上已然重现暴露安闲自傲的光彩,自但是然的道:“母亲且放心,她们那些个小手腕,我素是不放在眼里的。”
张夫人自是心知:女儿被逐出宫门这事必是瞒不过旁人的, 到底是伤及女儿家的名誉, 便是对今后出息也是有碍。偏家里头对张瑶琴这嫡长女又素是寄以厚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