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如潮流般从他身边流过，大鹰领着二十个断后的男人跟上来。

这是一座将近被唤醒的镇子，一旦醒了，他们就完了。张宽仁不在了，张金宝也不在门口。一个胳膊上系着红巾的士卒在七八步外瞥见他，急仓促的招手喊道：“大鹰，在这里，左使已经走了。”

殛毙无辜教众在明教内被视作主动叛教，统统他现在已不算是明尊弟子。看着身边的这些人，他们也一样。公理安闲民气，明月山的信徒还在听父亲的调遣，但明教早已死了，在他们的内心已经死了。很多年前，那些性如烈火的男人们被丢弃给蒙前人的时，翠竹坪的明教实在就已经走向了末路。

父亲错了，明尊弟子视存亡为无物，如何会主动投奔鞑子！

十年来，这是明尊弟子初次同室操戈。他没有父亲操纵蒙前人来断根异己那么高超的手腕，只好让本身的双手染上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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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从！”

张金宝赤条条的被绑在木板上，惭愧难当。他一条腿被射伤，另一条腿被李牢头打断了，只能咬着牙被抬着前行。骄阳炎炎，直到正中午分，一行人停下来吃点东西，张宽仁才叮咛部下脱下一件袍子盖在张金宝身上。

只要庞大的绝望，或者是令人没法割舍的引诱才气让他们义无反顾冲出翠竹坪。罗霄山里野草丛生，没有引诱，那么只能是绝望了。张宽仁现在晓得有多少人对父亲绝望了。

火线铁蹄短促的击打青石板街道，不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

“我走了，”张宽仁朝他打了个手势，“不要恋战，明尊弟子不会对我斩尽扑灭，阻击了官兵后，来武功山找我。”

镇子两边的草房一座座的亮起灯火，乡兵们很快会冲下来。

“他会欢畅吧？”张宽仁没表示出有多强的信心。不管他与郑晟之前的干系有多好，现在投入红巾军只算是个新人。

南门的城墙头上一片死寂，一个守兵也没有，张宽仁冲到紧闭的木门前，八个早候在那边的保护拉开大门。

进入明月山地区后，他们没有走通衢，而是一起翻山越岭抄近路走人迹罕至的巷子。

张宽仁做好了失利的筹算，写了一封信让人带给郑晟，求红巾军善待进入山里的明尊弟子的家眷。如果失利，他一定会有事，但跟随他的保护一个活不了。

落在最后的八小我飞奔向南门方向，张宽仁已经在那边做好了筹办，来自右翼保护在那边担负今晚的保卫。

鲜血顺着刀口流出来，张宽仁飞起一脚把张丁踢翻到一边，喝道：“受了我一刀，你能够给老爷一个交代了。”

“明天我已破戒杀了教众后辈，你如果执意固执不化，我就不客气。”张宽仁右手快如闪电，从腰间拔出长刀斜斜的砍畴昔。在张丁惊诧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刀锋从他肩膀自上而下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