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地舒了口气，秦氏起家道：“六郎勿觉委曲，将来你纳妾一事，我与你父亲包管不插手。”

第十八章

两手攥拳，傅慎时面色阴冷道：“若我不想娶她呢？”

傅慎时面色发白，神采淡然，没有要送秦氏的意义。

傅慎时声音低低地问：“母亲对儿子还要坦白么？”

萧山伯府现在同长兴侯府，是准姻亲干系。

查问走动了一大圈，张夫人打上了萧山伯夫人的主张。

揭开釉里红缠枝花草纹碗，秦氏和顺笑道：“你看。”

傅慎时面色如常地点点头，道：“好。”

他嗓音沙哑干涩，听得殷红豆有些刺耳朵。

殷红豆一脸沮丧样，道：“大夫人让六爷娶张小娘子，夫人一走，六爷就发脾气了。”

傅慎时几不成闻地笑了一声，长兴侯府嫡长房残废嫡子的婚事，竟值得调换如许的肥差！

这厢秦氏得了萧山伯夫人的口信，原是盘算了主张要让张家吃些苦头替儿子出气，一传闻张夫人把京杭大运河竣疏采办木料的肥缺拿了出来，便忍不住心动。

秦氏一哽，神采生硬，道：“六郎你可想清楚了，张小娘子家世边幅已是上乘之选，口舌之事，今后嫁进府再渐渐调.教便是。这回如果退了婚，莫说你父亲不准，你祖父也在天上看着呢，将来有人拿这事大做文章，你便会被打为不孝之辈！”

傅慎时向来起的早，秦氏去的时候，他已经洗漱罢了，用完了早膳。

执勺子的手顿住，傅慎时搁下碗和勺子，擦了擦嘴，道：“母亲说罢。”

傅慎时挪眼看去，燕窝已经煮成了玉色，淡雅剔透，瞧着便很有食欲。

本是筹算留给儿子的京杭运河通济渠竣疏购木料的肥差，张夫人只好拱手让人，至于儿子媳妇和姻亲那边的抱怨，为了女儿的将来，她也只能生生忍耐！

扯着帕子踌躇了好一会儿，秦氏才柔声道：“张小娘子毕竟年幼，犯口舌之错，罪不至死，如果硬着跟她把婚约退了，外人不免说你局促。不如给小娘子一个改过的机遇，待她斟茶报歉了，两家重归就好。何况这婚事是你祖父活着的时候替你定下的，就此退掉，难慰你祖父在天之灵。”

全部手臂都暴起青筋，傅慎时肩膀模糊发颤，口中也散开淡淡的血腥味儿，舌尖的疼，却抵不上心中的分毫。

傅慎时吃到一半，秦氏攥着帕子道：“六郎，娘本日来，是要跟你说你的婚事。”

为了女儿的毕生幸运，张夫人也是豁得出去，她在萧山伯夫人面前断断续续地哭了小半个时候，又舍了很多好处，才让对方承诺去长兴侯府试一试。

屋子里，傅慎时吃了一口，柔滑高雅，清甜适口，入口即化，他已经好久未曾吃过这般精美的燕窝，何况还是秦氏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