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的游廊和甬道，张小娘子猖獗的声音格外刺耳。

傅慎时朝殷红豆望畴昔，微微点头。

提及来，他们算是旧友。

丫环安抚道：“女人，可不要胡说，若被人听到了……”

母子二人在甬道上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呵呵一笑，玄元方丈笑容暖和道：“带了苦衷来。”

丫环和张小娘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殷红豆和时砚站在傅慎时身侧纹丝不动，也不敢动。

主仆三人刚出来，院子里服侍的独臂和尚点头施礼，随后便去房间门口禀道：“方丈，长兴侯府傅六爷来了。”

这几年时过境迁, 傅慎时的教员们高升的高升, 走的走, 都与他断了联络，独一偶尔另有联络的便是玄元方丈，晓得本日要来宝云寺，他便提早写信约了方丈，恰好方丈复书说有一困难要就教他，他自是非去不成。

过了一会儿，墙外丫环道：“女人，回塔楼去吧，那边有水……”

玄元方丈摆好棋盘，道：“我有一局棋，始终解不了，流云连着来我这儿三天都没解开，恰好你来了，尝尝你的棋艺有没有长进。”

独臂和尚道：“茶盘还在方丈房里，贫僧去拿。”

和尚拿着茶盘过来，殷红豆把两杯茶都放上茶盘，端去了外边。

若真是如此，傅慎时心中又多添一分仇恨，张小娘子做了长兴侯府的六奶奶，这恐怕对殷红豆将来的前程没有好处。

墙边抽泣声消逝后，张小娘子吸了吸鼻子，便听得丫环柔声劝道：“女人在家中不是承诺好了么，只来见一见，到时候说八字分歧推了便是，毕竟是老太爷承诺下来的事，如果反此时悔，岂不是影响张家名誉。女人大了，不能凡事率性，叫长辈们难堪。”

秦氏也未多问，到了客房以后，只叮嘱道：“早去早回，勿要担搁太久，叫林夫人久等不好。”

知客低一低头, 恭敬答道：“方丈应当已经下了早课, 他说在住处等您，一会儿到了客房，贫僧再带您去。”

傅慎时微微点头表示，时砚向玄元方丈低了头，殷红豆赶紧照做。

丫环忙道：“女人胡说，老爷夫人如何舍得女人刻苦？一会子还要见侯夫人，女人快把眼睛擦一擦。”

这不是张家小娘子和她的丫环是谁。

但殷红豆也明白，傅慎时不出这口恶气是不成能的。

时砚轻车熟路地推着傅慎时往寺庙深处去，过了甬道和几条窄道，又上了一条游廊，走到绝顶，便是一道拱门，还要路过塔楼，再往里走一会子，便是方丈的住处。

不知过了多久，殷红豆站得膝盖都有些疼了，才听到傅慎时面色如常道：“去方丈那儿。”他声音安静如水，却又冷如寒冰。

玄元方丈分开从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东西，他脑袋光溜溜的，蓄着长胡子，穿戴黄色的袍子，与平常和尚并无两样，他笑容可亲，殷红豆与他对视起来，如同方才见过的浅显和尚普通，一点压迫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