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月上旬，傍晚细雨侵竹，飞鹊惊丛，次日恰好天朗气清，老封君开的牡丹宴准期停止。

重霄院天然也收到了聘请。

接着蒲月便有了二老爷升迁的丧事，长兴侯府天然要大办一场，在此之前，傅老夫性命人买了经心培养出来的牡丹花，叮咛人去各房各院传话，喊了孙子孙女们齐聚花厅，共赏牡丹之富强艳美，都丽堂皇。

廖妈妈面色安静道：“时砚是没根儿的人，去了也无妨事。”

廖妈妈到底不放心，便严厉道：“这五六年里，重霄院来了多少丫环，安然走的没有几个，作死的都是聪明的。红豆，你是个机警本分的丫头，最多再熬两年，也该放出府去嫁人。有服侍六爷的功绩在，大夫人虐待不了你，明白吗？”

愣了一下，殷红豆如有所思，她现在已经是傅慎时的丫环了，此类事一定不会产生，倘或就像催他吃馄饨那样对付对付，恐怕只会有受罚的份儿。

绕过屏风，殷红豆顺手把小食盒搁在了炕桌上，道：“备了三样点心，甜的咸的和炸的。”

傅慎时淡淡地点头，同老夫人请了安，得了句客气的回应，便让时砚推着他去自家兄弟身边坐下。

据殷红豆所知，时砚本年也有十五岁了，跟了傅慎时好些年，若说他为着服侍环境特别的主子，才没被赶出外院，倒是情有可原，但花厅宴会，女眷浩繁，他跟去终是不便。

内宅的时候很好打发，傅慎时不谋事儿的时候，殷红豆做做饭，跟着廖妈妈学一学东西，一天很快便畴昔了。

萧山伯夫人来的可真是时候。她娘家恰好善于培养牡丹，祖父又是当年驰名的丹青圣手，本日她来，再和适合不过。

第八章

廖妈妈把帖子递到了傅慎时手上，笑道：“老夫人本年还是头一次把女人和小郎君们聚在一起。”收起笑容，她又说：“前次你出门，还是腐败节的时候，这回就当出去散散心好了。何况老夫人本就对大房多有不喜，六爷别叫他们拿住了把柄。”

大房嫡次子在府里行三，他也热络地走过来，大笑着迎亲弟弟傅慎时。

虎着脸，廖妈妈道：“他晓得也不敢说的。”又嗔道：“你这死丫头，这类事儿今后少问。世家勋贵的事儿，晓得多了要折寿的。”

傅慎时收紧了扶着轮椅的手，面色阴霾，甚么牡丹宴，不过是替傅五相看女人，老夫人拉着另两房的人来做烘托。

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殷红豆道：“谢廖妈妈提点，我都晓得的。”她又凑到廖妈妈身边，道：“我眼下也是想好好服侍主子，不过六爷心机难猜，之前那些丫环的事儿，廖妈妈可否捡一两件说给我听，让我做个警示之用。”

两刻钟后，老夫人说得口渴了，喝了口茶水，便让人搬几盆牡丹出去，供世人赏玩，也好叫年青的子孙们写字作诗，图个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