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触碰到本身脸上，仿佛有实实在在的痛感。

家仆挑着招魂幡在屋顶上喊了几天几夜的名字。明姝守在刘氏身边, 陪着她一道听外头的声响。

“见太小叔。”明姝低头，贴合严严实实的衣衿里微微暴露白净的脖颈。

墓穴也已经定好，就差一个给亡人送终的人了。

到了堂屋里，慕容渊高坐在上，她俯身给慕容渊见了礼，随即站在一旁。明姝稍稍昂首，目光在堂屋内扫了一圈。

说罢她再次俯身,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砖空中上, “还请家公成全！”

刘氏病倒在床，不能管事，统统的事一股脑的全都落在了明姝的肩膀上，不管甚么事，刘氏放手不管，全叫明姝做主。

连续几日，府里都是忙着筹办丧事。因为尸都城没寻着，棺木里放着的只是慕容陟生前穿戴的几件衣物罢了。

明姝之前向来没有见过他，那少年端倪又生的太好了些。生的和女人一样美的男人，并很多见，可贵的是如许端倪生的美，却没有阴柔之气。

慕容渊见新妇保持着屈膝的模样一动不动，不由有些奇特，“五娘？”

明姝忙到手忙脚乱，外头是一串来讨她主张的。她叫人在外甲等着，一个问完了，再来下一个。忙得水都没有机遇喝一口，好不轻易措置完，让银杏上了热水。水才入口，就听到那边说人已经来了，请她畴昔见个面。

新妇管事，很少见到。明姝在家的时候，上头嫡母对她放手不管，仍由她和野草似得长，管家之类的从未教过她。嫁到恒州刺史府上，上面有婆母刘氏。根基上就轮不到明姝来掌事，现在要她出来挑大梁，多少有些手忙脚乱。

她下认识蹲了蹲身子，那少年的目光还是很冷，他脖颈轻微的歪了歪，打量了她两眼。最后停在她脸上。

那张脸在阳光里，更加显得清楚。这个少年生的妍丽又不失阳刚，表面已经显出男人的清楚。

明姝退出去，外头北风瑟瑟，这平城的天, 凉的叫人猝不及防，北风灌入袖管, 将两条胳膊冻的半点知觉都没有，她搓了搓手臂, 生出的那点暖意刹时被北风给卷走。她低头回房了。

那少年这才有了反应，两手抱拳冲她作揖。

平城的天，是出了奇的冷，入秋以后，几近就到了滴水成冰的境地。她在外头脱了鞋，脚上只穿了厚厚的绵袜，袒护在厚厚的裙裾之下，可脚底还是能感遭到那股彻骨凉意。

他没有见到预猜中的孩子，相反堂屋外的天井里站着一个少年。

刘氏只是哭，并不答话。

“家公的确这么和我说了，我说我不想再醮，就这么给夫君守节吧。”

仿佛她们两个就是这世上，最悲伤的悲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