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新马尾一甩,举头去了厨房。
“吃吃吃,一天到晚张嘴就晓得吃……”屠八妹嘴里喝斥动手上却抓紧了行动,她用铁勺把猪食一勺勺舀到槽里,剩下半桶时提起桶搁在槽沿,脚尖一顶桶底,悉数倒进了槽里。
“你好大的口气!”屠八妹戗到锅台边,一把抢过老二抓在手里扫灶台的竹笤帚,照着她肩上就是一笤帚,“你一月挣几个钱?家里九张嘴要吃要喝,早几年你爸没死的时候红薯都不敷吃你忘了?”屠八妹转过身一边扫着灶台一边骂,“现在能挣两个臭钱你就忘本翘尾巴了,小的不懂事你也不懂?老三每月……”屠八妹边说边拿眼去找老三,老三顾建新早在她诘责老二一月能挣几个钱时就知她会扯到本身头上,早撒丫子溜了。
“哎呀,别乱动。”老七嘴里娇声叫着让老八别乱动,她两手扯着毛线衣往老八头上套,老八本身也扯着毛线衣用力往下拽。因为两人力没往一处使,老八头顶到了袖口处。老七冒死扯着往领口拉,老八却死命想往袖口钻,嘴里还“伊伊呀呀”攒着劲。
“把粪瓢给我,你去看那几个活祖宗起床没。”屠八妹从垂熟行里拿过粪瓢,喂了猪还得给菜地施肥,她家吃菜根基都是自给自足,饭桌上除了青菜就是豆腐。一周开次荤肉还从不切片都是直接剁碎和别的菜一起炒。但即便餐餐青菜豆腐她也把女儿们养得如花似玉个顶个的标致。
顾拥军在内里屋子给老七梳头,听她哭得凄厉,扔下梳子快步走来。顾拥军夺下屠八妹手中铁勺,抬手也打了老五一掌,斥责她太不懂事。屠八妹犹不解恨,用手指狠戳老五额头骂道:“早餐有红薯给你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下回再敢糟蹋粮食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妈,妈,老五不懂事你别把本身给气坏了……”顾拥军把铁勺递给顾爱民又扭头吼老五,“你还忤在那干甚么?还不快躲开!”
“别人家吃得好你去别人家啊?谁让你不会投胎死来我家的?”屠八妹气不过,伸手去夺垂熟行中铁勺嚷嚷着说:“明天我就成全你,有本领你重新投胎看你能投去哪个富朱紫家……”
“错了,错了。”老迈扯出毛衣,三步并做两步走去后院搁下猪食桶,返身返来抱起老八放到床上,再斜目瞥眼顾建新,“也不说先帮老八穿下衣服,就晓得管你本身,自擅自利。”顾建新从镜里瞪眼老八,“都快五岁了让她本身学着穿呗。”老迈说:“你五岁时本身晓得穿?去打盆水来,给老七老八洗脸。”顾建新扔下梳子,回身白眼老迈,“我是服侍她们的?”
“我就是不要吃红薯,呜呜……”
“要有钱我也晓得要翻修,可钱在哪?”屠八妹没好气地撂下猪食桶,两只猪崽瞥见她出去就“吭哧沆哧”往食槽边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