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剁剁剁剁剁……”老二顾爱民在边上剁猪草,屠八妹一开口她就加大剁猪草的力道,剁得又快又急。
顾爱民接了句,“老七也在这一群里。”
余月红家有台“春花牌”吵嘴电视机,平常早晨早早就搬出来放在后门供词前后两栋屋子的人旁观。但今晚她家电视没搬出来,后门也关着,老五领着老六转到前门。余月红家坐了一群看电视的人,余月红的小儿子拦在门口不让老五她们出去,还指着老五说:“你妈妈是恶妻,你妈妈欺负我妈妈,不准你们上我家看电视。”
猫耳换了首歌,在家照镜子筹办出去玩的顾建新一听,扔下镜子跑出来问猫耳能不能把歌词写给她。猫耳让她去拿纸笔,老迈说她去拿。
顾拥军在里屋坐不住了,冲出来去抱老五,屠八妹手中鸡毛掸子照着老迈背上落下,“都是你惯的,我一经验她们你就拦着,这个家几时轮到你做主了……”
屠八妹顺手抄过灶边的砍柴刀砸过来。柴刀砸在老二脚指上,她“哎哟”一声弯下腰。顾拥军扑过来,脱下老二鞋子一看,老二两个脚指头出血了。她昂首瞪着屠八妹,屠八妹瞟眼老二脚,板着脸说:“死一个少一人,我也就不消那么操心了!”
刚洗净的红薯滚脏了,屠八妹不由骂骂咧咧。老迈把红薯捡进篓子里说她再拿去水池冲冲。她端着篓子出来把纸笔给了老三。
“姐,我不疼,真的,一点不疼。”顾爱民坐在凳子上,身子后仰,两手抱着左脚啮牙咧嘴说道。
顾拥军找来蓝药水给老二上药,一边上药一边“吧嗒吧嗒”流眼泪。
屠八妹火了,转而诘责老二是在跟她做对吗?老二向来不爱多言,当下也不闷不出声,力道稍缓。屠八妹一骂老迈她又加大力道,屠八妹上前欲补缀她被顾拥军拦住。顾拥军赶老二起家,抓过一把猪草拿过菜刀,一下一下用力切着。提起的是菜刀,切下的是愤激,是不平。
“莫非我说错了,他没挂牌游过街?我警告你,给我离他远点,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傍晚,老六和村里几个女孩在跳皮筋,天气渐暗后有大人出来喊跳皮筋的孩子回家。孩子们散了,老六回家走到门口老五写完功课出来讲去看电视,拉着她往余月红门口去了。
“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妈!你说甚么呢?”老迈急了,“也不怕刘大妈在隔壁闻声。这些年刘大妈对我们家多好啊!甚么游街分子说得那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