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未见那傻丫头在身边绕来绕去，李二公子感觉略微有些不适应了。

她像是个好不轻易觅到食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在兄长面前说了一堆话，因为冲动，她的语速很快，连插嘴的机遇都没给屠午留下。被这对兄妹晾在一边的李二公子冷眼旁观，感觉镇静过甚的少女有些好笑，她眼巴巴地捧着一个自发得是的欣喜，但是她的哥哥眼平清楚毫无半分欢乐。

他没有欺诈他，孙府中有鬼的人不止一个，可他也从未说过，陈扣儿和这件事毫无干系。

这时楼梯上传来了短促的脚步声，张穆在门外喊道，“二公子，出事了，你从速畴昔看看。”

“爹娘好好的，你放心吧。”屠春蹲下身子，少女的脸红扑扑的，仿佛有种死力压抑的高兴，她抬高了声音，奥秘兮兮地说，“哥哥，你有救了！”

李二公子对屠春的反应感到对劲，是以并没有过分难为她，大发善心肠摇点头，他气了一阵子，神采便和缓过来了，现在看起来，又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哥哥，”屠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说甚么胡话，爹娘还在心心念念地等你回家！”

油灯暗淡的光晃闲逛荡的，模糊照出脚下的空中来，不知是甚么东西没有打扫洁净，有几大块暗红色的污渍，看上去稠乎乎油腻腻的。一只老鼠正在角落里，被油灯的光晃到，嗖地一下跑掉了，倒将李二公子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

屠午还是不言不语，他背身而坐，对李重进的话充耳不闻，仿佛一块沉默的岩石。

看热烈的人密密麻麻地围了好几层，卫夫人卧床多日，本来放肆仙颜的妇人，眉眼间竟鲜明老了十几岁，而她倔强的性子犹在，孙家的下人受命带她归去，被这位当家奶奶的凤眸冷冷地扫过一圈，竟然没有一小我敢先跳出来。

李二公子面上矜持，实在内心早已恼火到了顶点，他见少女愣愣地还蹲在牢房外，不由迁怒到了她身上，话里固然还带了点笑意，可字眼中冷冰冰地都插满了刀子，“屠女人，依鄙人看，令兄牡丹花下死，也算是一桩美事。可惜你和伯父伯母了，血亲手足，竟还比不上一个能够行刺亲夫的毒妇。”

“她一个女流之辈，即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人，又如何能让全部孙府为她讳饰？”李二公子心中嗤之以鼻，而语气还是冷冷酷淡的，“屠兄如此胡涂，可真是称了那凶手的意。”

这时，一向沉默的李重进嘲笑了一下，“屠兄这么做，是自发得猜出凶手的身份了？”

屠午还是抱膝坐在草席上，他在大牢里呆了将近三个月，头发长了一些，下巴上也生出了胡茬，看上去甚是狼狈，而眼神却很安好，仿佛早已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