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还是俯身跪着，没有说话，她心中一片冷寒，这才明白为何那密信中特地叮嘱了，让她不要在府中哭闹，直接上衙门里伸冤，将事情推到四太太身上便可，到时自会有人互助。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棺材中的尸首偷梁换柱，这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即便当真是四房干的，恐怕也是获得了孙老爷的首肯。

“卫夫人，我说家兄与孙少夫人之间绝无轻易之事，你定是不信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甚么孙少爷之前好好的，那天俄然就发了怒？”

她满怀期盼地望着李重进，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落出来了很多星斗。

孙温轻言软语地安慰了一番，见老婆毫无回应，他也不着恼，自嘲般地苦笑一声，“我本是用心良苦，没想到反而惹夫人你这般气恼。”

“二公子，我们现在就去孙家？”火线赶车的人低声问了一句，方才车中的对方他模糊约约也听到了一些，心中不由猎奇，二公子清楚将事情安排安妥，为何却又要用心将那女人吓得心惊胆战的。

“二公子，你如何不提早奉告我一声，”少女内心实在没有底，颤颤惊惊地问，“你说了这么多东西，万一我记漏了如何办？”

她想起爱子无辜惨死，一时悲不自胜，说到最后，几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四周一片鼓噪，晋阳县令连连敲了几下惊堂木，好不轻易将局面临时节制了下来。

卫夫人叩首道，“回禀彼苍大老爷，妾身在家中养病，行动不便，并未亲身开棺验尸，这件事是奉求屠家女人做的。”

孙家是清河镇有头有脸的大户，这桩案子又连累甚广，镇上的里正和耆长不敢怠慢，仓猝将晋阳县令请了过来，主持审理这场一波三折的命案。

孙温的神采还是很平静，只是多了几分哑忍的不悦，“屠女人，你半夜半夜上山挖了小儿的坟，孙家没有究查这件事，是顾念你救兄心切，你也不要过分度了。”

他冷哼了一声，“甚么启事？你们屠家不要颜面，我们孙家还是要脸的，那种街头巷尾的风言风语，如何能放到公堂之上说！”

卫夫人现在认准了是四房害了本身儿子，她向堂上的晋阳县令磕了个头，冷冷地说，“事到现在，妾身只但愿大老爷秉公措置，速速将孙天赐和陈扣儿传来。”

“爹，大嫂他杀了，”他顾不得站稳，便带着哭腔喊道，“你快归去看看。”

屠春实在早已到了衙门四周，她坐在马车上，手心汗腻腻的，头也有点蒙。

屠春没有理睬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当时邻近年关，铺子中买卖红火，家母又在购置年货，以是家兄日日忙得不成开交，底子没机遇晤外人，这点街坊们都能作证。倘若孙少爷当真是在这个时候发明孙少夫人与其他男人有来往，这小我绝对不成能是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