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朝云口上说是来见她爹,出去后眼睛却一向盯在屠春身上,她本觉得这乡间来的野丫头上不了台面,可现在一见,表哥的这位未婚妻衣裳华丽,发髻打扮皆是帝都时下风行的,不但没有半分寒酸气,竟然还是位可贵一见的美人。
桌上摆满了精美的菜肴,帝都的位置偏近南边,口味上癖好糯甜平淡,席间每上一道菜,窦月娘都会细细向屠春先容名字味道,她在帝都过了十余年,本来说了一口流利的官话,而自从见到少女后,随即便拾起了当年的口音。
人是夫君,可惜与她无关,字是好字,可惜字如其人。
窦氏愣了一下,她神采未变,很快便欣喜地笑道,“进儿倒是长进了很多,我还怕他幼年莽撞,怠慢了你。”
少女乡音未改,言语间仍带着西北村落惯用的口音,近处的几个下人闻声了,脸上模糊有些鄙夷的神采。
李重进没有说话,他方才还一脸的冷酷平静,这时却不敢往屠春的方向看了。
李重进脾气暴躁归暴躁,做事却甚为殷勤,他一起上带回很多外埠特产,给家里大家都备下了礼品,另有一块青州特产的上好岫玉,是专门要送到景王府中的。
“大姑,”绿衣少女走到窦氏中间,一双美眸仍在屠春身上流连,她撒娇道,“这不是位高朋吗?云儿可不敢和她姐姐mm地相互称呼,太不成体统了。不然你先问问表弟,愿不肯意叫人家声好姐姐?”
窦月娘回到房中,不测看到本来觉得早早去寝息了的小儿子,李重进仰起脸,他在看窦氏房中挂着的一幅山川图,只不过一脸的心不在焉。
那处别院在李府的西南角,本来便是便利客人过夜用的,院子外挂着一块横匾,上面写着“扶风”两个字,笔迹萧洒,看得出很有几分功力。
倘若屠春还是宿世阿谁懵懂无知的女孩,恐怕会被她这般屈尊降贵的亲热打动到,但这出戏曾经已经看过了,现在再赏识一遍,心中只会感觉讽刺好笑。
李重进没有说话,他用心致志地在吃碗里的甜羹,昔日少年总嫌弃这厨子做的甜腻,可明天自从他坐到席上上,便一向低着头,仿佛能够对着一小碗甜羹吃到天长地久。
“这便是春儿吧?”窦氏却不觉得意,她一把挽住屠春,慈爱地打量着少女,“已经这么大了……”
但是不等窦氏扣问下人,屠春却先是笑了,她走畴昔看了看摆满妆台的一大堆金饰盒子,仿佛是在盘点东西,末端才转过甚说,“窦姨,二公子一起上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我那里用得完,你和mm快过来看看,有甚么喜好的固然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