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玹却毫不包涵道:“先帝十三岁结婚,娶的也是比他年长一岁的梁氏。陛下因先帝新丧,婚事已被担搁一年了,当今结婚,并不算早。”
沈玹表情愉悦,单膝跪在榻上,上身与萧长宁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嗓音降落,如同从胸腔中震出,道:“并非笑话。殿下何时愿与我做真正的伉俪?”
更可骇的是,梁家世代崇尚武力,这梁幼容固然年方十六,但技艺卓绝,胆魄一点也不输于当年的梁太后。如此看来,也难怪萧桓如此惊骇这门婚事。
“臣受命奉养天子,京中动静,天然瞒不过东厂的眼睛。”沈玹本日穿的是一身乌黑的蟒袍,戴乌纱圆帽,鬓角有玄色缀金珠的丝绦垂下,更衬得端倪锋利英挺。他嗤笑了一声,眼底是运筹帷幄的沉稳,低声道,“臣猜,将来的皇先人选应当是梁太后的侄女。”
萧长宁一怔,脸一红,将解下的腰带丢在一旁,羞恼道:“沈提督就别笑话我了。”
萧长宁真是为胞弟担忧,他八岁就被寄养在梁太后膝下,被操控,被打压,养成了如此脆弱的性子,本身都尚且是个孩子,如何能结婚?
一提起此事,萧桓的眼圈更红了,埋着头支支吾吾。
“听闻太后将梁幼容接入宫来教养,本宫筹算明日进宫一趟。”萧长宁望着排闼而入的沈玹,当真道,“一来是祭奠将近,本宫得摸索摸索太后的风声;二来,本宫倒想看看那梁幼容究竟是个如何母夜叉般的人物。”
少女缓缓起家,抬首,暴露一张清丽端方的面庞来,脆声道:“是。”
萧桓抹着眼泪道:“那梁家女人已满十六,朕却未及十五,如何就要娶她做皇后了呢?”
她呆了一会儿,方揉着眼,下认识地摸了把身侧的位置,还不足温,沈玹明显是刚起不久。
萧长宁早晨喝多了热粥,半夜内急憋醒,晕晕乎乎地翻开被褥爬起来,却发明身侧沈玹的位置空空如也。
萧长宁好笑道:“与寺人如何做伉俪?除非沈提督真如本宫所想那般,并非真寺人……但真若如此,你便犯了欺君之罪,怕是有大祸临头。”
而此时,宫墙长道,严肃安好的慈宁宫前,一辆缀着金流苏的小轿缓缓停下。不稍半晌,轿前的帘子被一只素白的手翻开,接着,一名系着嫣红刺白梅大氅的少女从车高低来。
萧桓还是有所顾虑,战战兢兢地望了沈玹一眼,不肯开口。
啧,萧长宁到底在等候甚么?
想到此,她问沈玹:“依沈提督看,皇上这门婚事可有推让的余地?”
沈
虎魄刚打了一场败仗,喵呜一声向前,密切地蹭着萧长宁的小腿,似是在讨赏。萧长宁正满腹苦衷,没时候回应这小祖宗,只将它抱起来递到夏绿手里,随即对前来施礼驱逐的林欢道:“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