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如母，阿姐打朕是应当的。”萧桓垂着头，柔嫩的发丝从耳后垂下，衬着脸上的红痕，倒更显出几分脆弱来。

即便瞒不住，那就赌一把罢，就赌在萧桓心中，本身这个亲姐姐是否另有一丝分量。

一场埋没着出身的风波被萧长宁三言两语安定，玉蔻道了声‘是’，躬身退下。

沈玹‘嗯’了声，长臂一伸，将萧长宁从案几上抱下来，扶着她的腰肢凝声道：“她曾是沈七的对食，天然晓得我并非沈七。再说，当年我能顺利代替沈七入宫，也多亏了她的暗中互助。”

思考再三，沈玹这才点头，狭长的眼睛通俗得仿佛能将人的魂儿吸出来，沉声道：“臣亲身送殿下入宫。”

养心殿的偏殿中，鼎炉焚香，炭盆上的茶壶沸腾，收回咕噜咕噜的声响，给喧闹诡谲的室内增加了些许生机。

萧长宁缓缓勾起一个意义不明的笑来，缓缓抬臂，从缀着兔绒的袖子中伸出一只皓如霜雪的柔荑素手来。在萧桓微微怔愣的目光中，萧长宁伸手捏了捏天子的脸颊，将少年一边白净的面庞拉扯变形。

玉蔻当即应允：“奴婢明白，奴婢不敢。”

“陛下恕罪，是奴婢扯谎了。”玉蔻以额触地，伏地膜拜，声音在空旷的殿中显得清冷又哀伤。她说，“奴婢从小敬慕沈提督的英姿, 多年前曾腆着脸向他示好, 约莫奴婢太黏他了, 是以让人曲解成我们已结为对食。陛下, 固然奴婢将沈提督当作本身的心上人，但自始至终都是奴婢的一厢甘心，沈提督并未曾喜好过奴婢。”

“或许比这更严峻。”沈玹沉声说，“玉蔻晓得本督的统统奥妙。”

“慢着。”萧桓旁观了好久，听到自家阿姐要将这个藏着关头线索的宫女打发走，不由插嘴道，“阿姐，你就这么将她送出宫去？”

“别装了，桓儿，本宫都晓得了。”萧长宁敛了笑意，缓缓坐直身子，盯着劈面这个她从小心疼到大的弟弟，淡淡道：“皇被骗初将本宫当作缔盟的筹马送给沈玹时，但是一点游移都未曾有过啊！如此铁腕手腕，非常人能及，就不必哭哭啼啼地做戏给我看了。”

玉蔻松了一口气，叩首道：“是，奴婢谢恩。”

萧长宁笑了声：“不然呢，留一个旧恋人在本宫面前添堵么？皇上给她些封赏，让她回故乡做个吃穿不愁的乡君，奉养亲人去罢。”

萧桓坐直身子，依言昂首。

他哭了，泪水从眼角溢出，划过脸颊，又顺着下巴滴落，在他紫檀色的衣衿上浸出点点深色的水痕。他说，“阿姐，你安知朕没有游移过，没有悔怨过？可朕没有别的挑选……”

“你平乱有功，本宫自当敬你。但有一点，本宫需提点你。”萧长宁旋身坐在萧桓劈面，望着跪在地上的玉蔻，当真道，“本宫生来吝啬善妒，本宫的夫君即便是个寺人，也不能有三妻四妾。你曾经与沈玹牵涉不清，我能够一概不计算，但是从今今后，你不准再肖想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