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晒晒太阳看看书，倒也不难捱。出游前一日，萧长宁正倚在庭中阴凉处的藤椅上看书，初夏的阳光还不算炙热，晒得人昏昏欲睡，她看了十来页便打起了打盹，干脆将书合拢，手掌枕在脸颊下，如婴儿般侧身蜷在藤椅上小憩。

“有么？”

被说成‘丑猫’的虎魄不平，请愿般喵呜一声。

她嘴上说得豁达，可眼神却藏不住苦衷，格外令民气疼。

沈玹轻而降落地‘嗯’了声，呼出的气流撩动她的耳朵，微痒。

“明日就是皇上出游的日子，本宫觉得在事情结束之前见不到你了。”萧长宁唇色素净，泛着水光，浅笑着望着沈玹，与他额头相抵，鼻尖相触，呼吸交缠着呼吸，心中空荡的处所刹时被填满，连氛围都仿佛披收回甜美的芳香。

说着，她闭了闭目，复又展开，眼里有粼粼波光：“但是我们都太幼年，而一辈子，又太长太长。”

沈玹会心，亦横手举起佩刀，刀刃与温陵音的剑刃相抵，在空中构成一个十字形。

萧桓并未放弃，只悄悄地攥住她的手腕，而后往下顺势握住了她的指尖，笑得非常满足：“但是，唯有容姐姐的手能让朕放心。”

帝后出宫的日子就定在四月尾，当时新月湖恰是荷叶田田，红莲初现花苞的时节，放眼望去，莲叶如碧波摇摆，鸳鸯水鸟双宿双飞，算得上京师城郊一大盛景。

统统的厂卫都瞧见了，俱是抽出刀剑指向空中。马车内，一身朱红绣金龙袍子的少年伸手攥住本身面前的一支流箭，嘎嘣嘎嘣嚼着松子糖，含混道：“哎呀，厂卫缔盟了，这但是千古头一遭。”

“但是，你不是一向都想要去宫外吗？”

呵，公然中计了。

温陵音没说话，只沉默着抽出佩剑，策马行向沈玹，而后在沈玹沉稳的目光中，将剑刃斜斜举向头顶。

梁幼容悄悄点头，并不赞成。她凝睇萧桓好久，这才缓缓伸手，游移地抚了抚他清秀的眉眼。梁幼容的眼神明灭，不知在想些甚么，半晌才轻声道：“陛下，臣妾曾经的确是想过……要与你搀扶到老。”

但萧长宁已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只仰首迎上了沈玹的唇。

“本宫是在做梦么？”萧长宁眼里才残留着惊诧，可嘴角的笑倒是如何也压不下去，伸手将肥了一圈的虎魄挪开，起家环住沈玹的脖颈。感遭到他身上阳光的温度，她笑了笑，“太实在了，不像是梦啊。”

他们出门的气候不算好，云墨低垂，闷热的风一阵接着一阵，似有大雨将至。沈玹和温陵音一左一右护着明黄垂帘的马车，方无镜和越瑶别离领着厂卫紧跟厥后，而马车浑家影憧憧，模糊可瞥见帝后穿戴朱红的常服坐在车内，面庞却看不逼真。

“庇护皇上！”

第二日凌晨，东厂和锦衣卫的两支步队便护送着帝后的马车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