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萱又道：“我这里可有现成的素服？等会儿要跟着长辈们去英国公府上祭拜，可别冲撞了人家。”

现在要去英国公府上拜祭，洪萱天然不能穿江州时的长裙短袄棉布衣裳。可她回京的时候也不长，府里给做的衣裳多数是色彩素净的丝帛绸缎，宫里赏的也多数如此。以是一时之间，洪萱竟没有现成的素服穿。

洪萱摆了摆手，道：“不了，传唤梳洗罢。我不爱睡回笼觉，大不了午餐后再小憩一会子。”

杜若见状，只得打发小丫头子送热水、毛巾洗漱等物，奉侍洪萱梳洗过了。

“哪儿啊。方才过了卯时，还早呢。”杜若一边说着，一边走至床榻前，挂了帐幔，叠被扫床。

是夜，衾里安息时，孙氏又将玉沉发明有墨客捡了洪萱的画欲效仿话本里的风月故事，反被玉沉擒住如何警告如何收画为洪萱讳饰之事同洪赋说了。伉俪两个感慨一回民气不古，洪赋因笑道：“这玉公公倒是个行事全面，不肯落人批驳的。对待我们府上也算故意了。”

“只要问心无愧罢了，何必在乎旁人谈吐。”

孙氏听了，撇嘴笑道：“是、是、是，你们父女都是君子君子，偏我是小人之心，行了吧？”

洪萱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多谢大嫂子劳心想着。”

杜若这么一说，洪萱还真感觉有点饿了，当即笑道：“有蔬菜粥吗？如果有的话就来一碗，没有的话桂圆莲子银耳粥也行。饽饽点心就不要了。大朝晨的，不想吃那些干干的东西。”

“这也不冤。岂不闻贤人所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洪赋笑眯眯的调笑了一句，惹得孙氏娇嗔怒瞪，其委宛风情一夜如春，自是不消细说。

至次日一早，洪萱醒过来时，只感觉外头天光大亮。她正觉得本身是起的迟了，忙忙披了衣裳下地，就见听到里间有动静出去探视的大丫环杜若笑道：“女人今儿怎起的这么早？”

洪萱闻声这话，忙开口问道：“甚么时候了，我是不是起晚了？”

杜若站在一旁又等了一会子，见洪萱没有别的叮咛，彻身出来，打发小丫头去厨房传话了。

洪萱也昂首看了眼靠墙壁的紫檀木条几上摆着的自鸣钟，公然方才过了卯时一刻。因笑道：“我瞧外头天光大亮，还觉得起晚了。”

孙氏忧心忡忡，仍旧说一些寺人与外臣不是一流的话来劝谏。洪赋知她是孙文之女，很看重清誉名声，遂一举一动谨慎谨慎，非常避嫌。不过洪赋却感觉人生活着，很不必如此谨慎。

杜若又道：“天气这么早，老太太也还没醒呢。女人要不要先进些清粥小菜，免得腹中饥饿？”

孙氏听了洪赋的话，反而笑道：“你们父女两个真真是一个模型里印出来的。连说话口声儿都是如此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