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利刃出鞘寸许,寒芒迫在眉睫,李炽眯了眯眼,眼底一缕幽光,封剑归鞘后,他抬眼看了看坐在劈面车垫上的一人,恰是这柄长剑本来的仆人,眼下却成了他的俘虏。
李炽目光微动,猝然伸手,一把扯下那片薄薄的遮面轻纱,落空轻纱的讳饰,不再是雾里看花,宁然的面庞非常清楚地映入他的视线……
“何故见得?”李炽眼神微变,猜不出她为何有恃无恐。
眼下冷不丁就冒出个女儿来,贰心中莫名的有些慌,忆及蓥娘为了这个女儿,不但乱了方寸,还被鞫容拿捏软肋,终究导致功亏一篑,昔日炙手可热的快意宫权势刹时颠覆,此乃前车之鉴!
只要能妥妥地操纵这枚棋子,走对了这步棋,离皇位就只要一步之遥了……
离了小屏山,往豫州境内涵长的那片荒郊古道,周遭并无村庄人家,郊野僻壤,白天里亦是行人罕至。
宁然指尖触及一点冰冷,“红泪”滑动手中,最锋利的一端已然抵在手腕那副锁具上,暗主转动着,一面用力撬锁,一面含笑应对:“是么?换作是你,当了一国之君,你会为了一个女子倾尽统统,包含你的江山、你的性命?”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自发放弃你这个钓饵么?”口是心非的小狐狸,想要骗过他,还欠些火候功力!“抱愧了,我断不能如你所愿!”
钓饵想要逃离他的魔掌?李炽笑了,出其不料的、忽来一句:“晓得我要带你去那里、去见谁么?”
“……去那里?当惯了缩头乌龟,谅你也没阿谁胆量带我去长安宫城,见当明天子。”宁然看不到车外景色,却也能感受获得:马车行进的方向,不是长安城。何况,这么多年了,李炽此人从不敢正面与人比武,非论是匡宗,还是羿天,面对这些微弱的敌手,李炽只会躲藏在暗处,耍些诡计狡计。
“别对劲的太早。”作为俘虏,宁然被束缚了手足,限定了自在,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神仙愁”的锁具铐住了手腕,脚腕上也有一样的一副锁具,闷在这车厢内,面对着李炽眯眼诡笑之态,她心中虽极不舒畅,颜面上竟然还笑得很高兴,就像赴约去老友家中做客普通,轻纱半掩花容的她,仅露着一双狐媚眸子,弯眸巧笑道:“你煞费苦心找来鱼钩上的钓饵,成果可不必然能钓上大鱼。”
“他当真在乎我,情愿为我支出统统,那么……”沦为俘虏的人哭都来不及,又怎会如她这般恰好笑得很高兴,那样的笑容利诱了仇敌,趁他不重视,宁然悄悄将手指缩拢在长袖中,探摸着埋没于袖的“红泪”,想要用它撬开“神仙愁”,暗自深思脱身之计,她的颜面上却不露分毫马脚,气定神闲侃侃而论:“当真在乎我,那他就该当比你更快地找到我,他是一国之君,你动用这点微薄权势都能将我找出来,他又如何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