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走了,计不灵才扭头看向夏饮晴,问道:“如何样,赌坊好玩儿么?”
“那倒不是,只因见过胡县令一面,看着不太扎眼,就想把他的帽子给摘咯。”计不灵道。
计不灵晓得,她曾在爹妈身后几乎被地主绑去卖进青楼,有所惊骇也属天然。他见陆无涯没有反对,便将背后的包裹丢了畴昔。
“六百两,小部分罢了。”计不灵满脸对劲,“这下你信我不但是旺木了吧。”
左嵩兴死死地盯着他,沉默半晌,道:“有点儿意义。给我传话下去,坊内之人凡是能活着见到明早日出的,赏铜钱两吊,如有能禁止下别人行凶还活下来的,赏白银百两。”
使这一套金盒金骰的,除了左嵩兴另有那个?
唏嘘声中,中年男人的笑容垂垂散去,变成失落,变成惊骇,终究在眼泪中绝望。
左嵩兴微微一笑,道:“好,我就跟你赌。”便拿起了金制宝盒。
计不灵瞥向那还摆在桌上的一文铜钱,道:“到时候你就晓得了。”
“我跟着你。”夏饮晴的语气并不像是在筹议,“我还没去过赌坊,想瞧瞧。”
计不灵回到堆栈已是傍晚,暖光打在锦衫上,令他看上去更加华贵,乃至于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夏饮晴底子没认出是谁,而陆无涯几乎把剑刺了出去。计不灵急仓促地闪进屋子,交代道:“日落以后,找到沐芳楼第二层西南角的窗户,敲三下顿两下,叫霜儿的女人会照顾你们的。你们多加谨慎,我还要去赌坊找一趟。”
左嵩兴扫了一眼圆桌上的血迹,叮咛道:“去给他家长幼奉上十吊铜钱。”闻言,两个大汉回身出了屋子,余下的将桌椅搬开清算起了血迹,统统都是井井有条。
屋子里静得出奇,暗淡的光芒覆盖着一片黑压压的人头,令夏饮晴很不舒畅。人群中心,圆桌左边立着个躬着背的男人,四十来岁的模样,满头大汗,正用颤抖的手将木盒抬起,本来咬牙切齿的神采在见到三枚骰子的刹时化为扭曲的笑容,暴露一排缺漏的黄牙,叫唤道:“五五六……五五六!老子赢定了!哈哈哈――”
落日已落,屋内之人本有些筹办回家用饭的,一瞧两位名爷就要残局,立即兴趣勃勃地围了返来。夏饮晴则抱着包裹站在计不灵身边,眼睛盯着油灯上的火苗,谨慎翼翼地呼吸着。不消半晌,两局赌过,包裹里的银锭已输得一个不剩。
计不灵走进人群,拱手笑道:“兴爷公然仁义。”
夏饮晴用力摇了点头。
“赌甚么?”左嵩兴道。
在他的劈面,坐着位翩翩公子,织锦袍衫蓝底白花,袖口有金色装点,扇子摆在桌边,挂有骰子形状的纯金扇坠,好不繁华。他手中按着个金制宝盒,还是满脸落拓,道:“实在我最不喜好的就是摇六,因为‘死’字刚好要写六笔。但偶然候为了赢,也是没甚么挑选。”说着,缓缓抬起手来,鲜明现出三枚六点朝上的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