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垣浅笑不语，李蓉觉得周垣默许了，“那我们走吧，我家的夏季牧场距此十多里，那边有一个山洞，我存了些家什牛粪和盐巴，对了，另有几张老羊皮，我给你做一身衣裳，就不欠你的了。等过了今晚，我们就去花寨堡，然后我带你到我们的营地。”

“那你一夜没睡吧？为我赶制衣裳，辛苦了。”

“过了这片树林，再走约莫一个时候，就是花寨堡。”李蓉啃着兔腿，“那边是河西重镇，批示使驻地。不过这些年，因为走投无路，边民造了反，截杀商旅，没法无天。官府盘问甚严，发明非常，立即捉了关进大牢。你呀，最好现在别去。”

“你觉得狼没事喜好靠近人住的处所？这里野物那么多，狼有吃的，不会等闲招惹人。”李蓉将周垣给的方糖放进茶里，“快喝吧，少揣摩这些没用的。”

“抱愧，是我在胡言乱语。”周垣忙赔罪，一不谨慎整出了当代名词。不过，李蓉的话倒是提示了周垣，那传奇般的秦淮八艳，现在该名扬江南了吧？顾横波、董小宛、卞玉京、李香君、寇白门、马湘兰、柳如是、陈圆圆，仙颜与才调并重，浪漫凄美的爱情故事和乱世中的侠义时令。具有一个，此生足矣。

“甚么，十五万金法郎？那是很贵重吧？”李蓉的手抖了一下，镜子几乎脱手。

“那是，我记得四十多年前，法兰西王后美迪奇结婚时，欧洲列都城派特使来到法国，向王后献上各种希世珍宝。此中，以威尼斯国王送的礼品最受新娘的爱好。这个礼品是一面书籍大的镜子，代价高达15万金法郎。镜子的发明者达尔卡罗兄弟今后名声大振。”

“是吗？”李蓉接过镜子，美目傲视，笑道，“真是纤毫毕现，这玻璃镜很贵重吧？”

“老是要你的东西，真是难为情。周大哥，你人真好。”

“这么快就生着火啦？”李蓉将野兔丢在地上，“周大哥，你是如何做到的？甚么样的火镰，我看看。”

周垣啃着野兔，皱眉道：“那四周有没有好的去处？今晚你我总不能露宿荒漠吧？且不说气候酷寒，单是赶上狼群就费事了。”

“没啥。睡了一会儿，半夜又看了看马。”

“就你财迷。”李蓉取下弓箭，对周垣说了声，“你寻些干柴，生好篝火，我打些猎物，去去就回。”回身踏雪入了林子。

假定李蓉晓得王洛宾那首民歌，说不定她会拿着鞭子抽周垣。

野兔炙烤得滋滋冒油，肉香四散开来。周垣将肉分了一半给李蓉，“吃吧，吃饱好赶路。此处离比来的村镇另有多远？”

李蓉解开辫子，拿出牛角梳，梳了几下，“内里的河水、湖水都冻上了，要搁在春季，倒是能够作镜子用。”停了停，笑道，“周大哥，你看我说到那里去了，在江南，富贾人家还都用铜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