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臣明天二十整。”
“今建奴拥甲士百万,据中国十有九矣。而明室飘零外洋,惟余晋王、巩昌王、延平王、临国公(李来亨)等部,兵势陵夷,赋税匮乏,如风中之烛,臣敢言,如坐视,不出两载,必将全数覆亡。”
我家世代明臣,如果篡位,名声恐怕要比吴三桂还刺耳,而本来那些能够结合的权势,比如李定国、郑胜利这些,另有全部缙绅阶层,恐怕也会视他为寇仇。
“臣沐忠亮,见过陛下。”只恍然了一瞬,见他慈眉善目地打量着本身,沐忙躬身一揖。
前面的进谏都属须生常谈,但这一段几近就是指着鼻子骂了,永历听了神采又青又白。
“陛下,”沐忠亮毕竟开口,“沐家世受国恩,父亲尝言,天下皆可叛,惟我沐氏不成,臣深觉得然。”
不过这会儿,他倒是感觉要给他们找点事干了,不然一天到晚就想着如何算计本身,半点也不考虑大伙正在海上飘着,居无定所的卑劣局面。
不过他也是冤枉永历了,每天被一帮丘八盯着,形同监禁。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让人去拉拢这些军官,可这帮人甚么脾气都有,可一提到沐忠亮就成了一副油盐不进忠贞不二的德行,闹了半天一点辙都没有。
好气好气,可沐忠亮这会一副入戏太深的模样,张牙舞爪,手里的茶碗摇摇摆晃,恐怕它一不谨慎摔碎在地上,冲出去一堆刀斧手就完了。
“朕本偶然于大位,何如时势所迫,自即位以来,名为君王,实如漂萍,回想起为亲王时,反而清闲安闲。”
“咳咳,”天子还是决定先开口了,从拉家常切入,“敬之,明天多大了?”
“这……这如之何如?”永历大惊失容,被他一戟指,吓得差点瘫坐在床。
沐忠亮这个愣小子,行完礼坐下,又像当代人一样风俗性地昂首望着永历,等他开口。
“其二,陛下心肠纯良,从善如流,若在治平之世,垂拱而治,不失为守成之君。然天下板荡之际,陛下上不能乾纲专断,下不能托国事与正臣,不思奋烈,惟事奔逃,吾等孤臣孽子何如?”
两人又堕入的沉默,本来天子还想说个媒甚么的以示恩宠,被他这个不会谈天的一家伙噎了归去。
“常言道,岂有不亡之国,不败之家,惟愿卿代朕拯四方危难,清除中原,全我宗庙,朕亦不吝师法唐尧虞舜以谢卿。”
哟呵,天子这是在罪己啊,他想干甚么?沐忠亮端坐不动,眼观鼻鼻观心,等着他的下文。
就算沐忠亮是个当代人,听了这话,呼吸都不自发粗重起来,如果换了阿谁前人听了这话,要么就是欣喜若狂,要么就是惶恐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