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力这个差使的又是李泉小公公,自从他前次嘴炮破敌后,沐忠亮干脆就每天让他在内阁服侍,旨意拟好就直接让他去宣,归正制造圣旨的全套家伙什都在他这里,用顺手了今后,干脆这回也带上了他。
“王爷,这荷人被陛下击败了?”
大员总督揆一站在热兰遮城的望台上,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从他惨白的胖脸上滚落。荷兰舰队的溃败让这座孤城落空了最后一线朝气,眼下城中军民已不敷千人,弹药粮草几尽。
世人都看向郑胜利,“先按礼数措置。”
林福臣已经体味了线列战术的要义,操纵荷兰舰队的迟滞,三艘大舰排成一条弧线在一艘荷船船艏三四百米处,策动了一轮齐射。
“奉天承运天子,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度之干城也。尔延平王朱胜利,经略东南,光复失土,屡立军功,值此板荡之际,授以殊勋理宜然也。兹特晋尔为闽王,望戒骄戒躁,奋元戎之骏烈,光复中原,另加丕绩。钦此!”
“看来该是如此,只是……”郑胜利也是一脸不成置信,略微沉吟,“光凭灯号尚不敷确信他们的身份,子玉,速调林凤携海军前来鉴戒,静观其变。”
李公公现在可谓宣旨经历丰富,年纪虽轻,可那套天使的气势却很足,因为他晓得,与其说他代表的是天子,不如说是他身后的几百门炮筒子。这玩意明显比天子更可靠。
“诺!”马信领命而去。
“这位公公辛苦,复甫?”
半晌,郑胜利叩首,大声谢恩。将领们有的松了一口气,有些却皱起了眉头。
“不是,是从城墙攻过来了!”
郑胜利再次举起望远镜,将“沐”字大旗定格在望远镜的圆形视野中心。
见李泉板着的脸有了几分笑模样,郑胜利从速问道,“敢问现下陛下是否便利,臣愿劈面谢恩。”
郑胜利和马信已经在岸上密切存眷着海上的战况。
揆一神采乌青,这时一名军官来报,“总督大人,明人又来打击了!”
但他们不满是这么荣幸。
“黔国公?是滇地已复?抑或是?罢了,稍后待我会他一会。”
旨宣罢,众将均张望郑胜利的神采。当年李定国、孙可望、刘文秀受封一字王时,郑胜利作为东南半壁最大的抗清权势,却因他属隆武、绍武一系,仅受封郡王,要说内心没有疙瘩是不成能的,是以随后再封的潮王也被他辞去不受。
郑胜利一见这态势,立即跨上战马奔回虎帐,“擂鼓,聚将!”
沐家舰队远远停在海面上,炮窗仍未封闭,炮口模糊指向郑军的虎帐和刚赶来的郑氏水军方向。
“王爷,你说陛下这是何意?并且他是从哪冒出来的?”在帅帐中,郑氏海军提督林凤见到这态势,不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