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绾淡淡一笑，眼里是丝丝难过，“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必日日待在这里了。”春生蹲下来握住她的手，仓猝说，“蜜斯如何如许说，蜜斯在那里，春生天然就在那里。我们自小一起长大，蜜斯舍不下我，我又如何能舍得下蜜斯。”

六姨太看着他，眼睛一闭泪就流了下来，“我晓得你怨我恨我......你如何对我都能够。”她展开眼，声音里尽是祈求，“我只求你放过她吧......”

在周庄的日子，一日过得比一日平平，竟有些像她当日被苏锦枫关在黎家的景象。

“比来换季，极易受寒，夫人这是不谨慎着凉了。”周老先生一边写药方一边看了看顾绍霆，语气有些沉重，“夫人的身子经太小产以后已然亏损，出去又情感低沉，肝气郁结……再如许下去，怕是不容悲观啊......”

房里变得非常温馨。

六姨太收回抚在苏清绾脸上的手，回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顾绍霆，一脸哀思地说，“你这是要逼死她吗？”

六姨太看到床上的苏清绾，仓猝奔畴昔。又看她比前次见面时还要肥胖和衰弱，不免心疼不已，“绾绾，绾绾......”六姨太轻抚着她的头发，小声说着，“你刻苦了......”

放她走......他做不到。

苏清绾听到她的话似是才回过神来，微微抱紧小暖炉，声音里多少感喟，“春生，是我扳连你了......”

顾绍霆刚坐到椅子上，下人又上楼来禀，“二爷。”下人的神采似有些踌躇，“......六姨太来了。”

顾绍霆点点头，那妇人将量尺展开，顾绍霆转过身去。

春生不防她会如许说，眼睛立即一红，“蜜斯这是甚么话。”

窗外刮起一阵大风，吹得已没有树叶覆盖的枯枝摆布扭捏，瞧着倒有些孤孤傲单的。

顾绍霆面无神采地昂首看她，“是。”

顾绍霆看着苏清绾，一句话也没有说。

六姨太内心焦急，不由更上前一步，“你前次使计将我拦着，就是晓得了我要带绾绾分开是不是？”

张妈等了一会，看她再没有其他话叮咛，便回身下楼回话去了。

六姨太的心立即揪了起来，她攥动手，声音气愤，“你将她如何了！”顾绍霆悄悄看着她，俄然轻笑一声，“你对她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现在又装出这幅模样......不感觉好笑吗？”

他们到时正值傍晚，顾绍霆进到房里时，周老先生正在一旁给苏清绾写药方。

等测量结束，顾绍霆回到书桌旁，沉吟半晌才说，“你这两日便随周敛去一趟周庄，将夫人的穿衣尺寸也量了。”那妇人合上箱子点点头，顾绍霆一摆手，她便回身出去了。

六姨太听到这个动静神采也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