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挽裳从不在冯嬷嬷经验上面人的时候打岔,她晓得嬷嬷是替她扮黑脸,只等她跟雀儿说完以后才淡声问道:“现在你说说吧,有甚么事需求你专门跑过来拦我的马车?”
楼挽裳打心眼儿里为堂弟高傲,小小年纪便一表人才,将来还不知是多么的风韵。看到堂弟,她便天然想到了萧盏,两人除了身量与气质分歧以外,不但年纪不异,连生辰也是紧挨着。后日便是腊月初六,那孩子定是欢畅的吧?只是她猜想,向来恣睢的小侯爷定不会像楼宇尧那样耐烦又规矩地接待客人吧!
楼挽裳又包管了一番,这才让小女人罢休。
雀儿头才点了一半,就见楼挽裳想要跳下车来,冯嬷嬷和语蓉等人赶紧劝住了,叮咛车夫掉头。
楼挽裳一时没法接管他凑得这么近,伸出一指抵开他的额头,道:“阿盏送的都是好东西,我哪个不喜好呢?”
人道楼府出美人,实则楼家的儿郎在边幅上也不遑多让。至公子楼宇恒端方温良,二公子楼宇鸣风骚萧洒,三公子楼宇尧年纪不大,眉眼之间却也看得出英美漂亮来,况身形矗立、辞吐有致,很有临风玉树之感。
冯嬷嬷一贯严格束缚她们,便沉着脸道:“前两回也就罢了,如果再让我瞧见你这般莽撞,便罚你去浣衣!”
她话还没说完,楼挽裳一把翻开车帷,错愕地问道:“当真?!”
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姣美少年已然冻得缩成一团,本该嫣红的嘴唇泛着冷紫,只一双眼睛清泠泠的,用一种欣喜却又委曲的目光望着她,教民气都疼碎了。
雀儿一拍脑门,快速说道:“回蜜斯,永乐侯在我们大门口!已经等了您两个时……”
舒氏拗不过她,便叫了几个强健的家奴随行送她。
车夫忙拉住缰绳,冯嬷嬷探出头来,半是不悦半是扣问,“如何了?”见阿谁小丫环正扶着车辕喘气,借着她手里的灯光看到她的脸,不由气得笑了,“雀儿?怎得又是你!怎老改不掉冒莽撞失的弊端?”
几人忙呼“不敢”,他却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亲手打起轿帘,扶楼挽裳进了肩舆。
楼思玥娇憨地一手牵着母亲,一手牵着姐姐,咯咯笑道:“阿玥不想长大,一辈子腻在你们身边才好!”
萧盏咧出笑来,却对抬肩舆的几个小厮呲了呲牙,“你们这群懒货,恐怕加上爷的体重累到你们,就撺掇着婉姐姐冷淡爷,是不是?”
楼老夫人爱听戏,府里也养了一个小梨园子,但自从见地过弘雅班的唱工以后,普通人唱的戏便入不得耳。因而府里如有个好日子,便会请弘雅班前来,楼挽裳也听惯了他们的唱腔。
“为何?莫非是被人抢先了一步?”
天寒地冻,老夫人也不想让梨园子在内里搭台唱了,便教几个伶人到宴席上唱几句助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