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甚么？”荀玉卿无可何如的问道。

“……”岁栖白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方才说过话。”

“谁说我跟他是朋友。”荀玉卿冷冷道，“是啦，我最急，他急个屁，他应当急的时候，急着在昏倒，我如果再不急，你这大夫哪有钱好赚？莫非等他只剩一口气再急吗？”

推开门天然简朴轻易，岁栖白翻开被子，下了床，连鞋子都不必穿，推开门就是了。

“你是不是很讨厌他？”留伯问道。

留伯固然晓得体贴则乱，但还是忍不住要酸酸荀玉卿，便道：“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是想他好还是想他不好，说是为他好嘛，嘴巴老要咒他；说是对他不好嘛，又偏生半夜都要把我小留拖起来看病。”

“我说真的，睡觉真是两小我都欢愉……你如果不信，我把我的典藏都借给你看――哎！你如何对大夫的！我但是给你支招儿啊！”

荀玉卿打量了他一眼，好似有些被气着了，尽管把眉毛一挑，脸上倒不动声色，半晌才微浅笑道：“我理睬你做甚么，归正你就是个木头，是个逃亡徒，哪怕要死了也只晓得说还好，只要你还没把眼睛永久闭上，你就好得很。”

留伯的眼睛一亮，合掌道：“我方才想出了一个绝顶聪明的主张，你若想叫他余生都受尽痛苦折磨，那再没有比这更美好可骇的主张了！”

“那你定然很想抨击他了？”留伯道。

“看甚么看！”

荀玉卿一声不吭的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他活了才不过几十个年初，半生还未过完，却已经历过凡人没法设想的痛苦，吃过很多人一辈子也吃不到的苦头，他从未惊骇过，可本日他俄然有些害怕，害怕那扇门永久也不会翻开。

“我只是感觉。”岁栖白慢条斯理的说道，“留大夫说得不错。”

岁栖白还想再多感受一会儿，可荀玉卿却已经出去了，他的拜别就仿佛带走了这人间统统的暖和与色彩。岁栖白瞧见内里下了很大的雨，荀玉卿拿了伞，推开门，北风混着雨滴撒了出去，可很快门就被关上了。

留伯眯着眼睛打量了岁栖白好一会儿，俄然严厉起神采，点了点头道：“听着很有理。真好，你比这个绣花枕头聪明的多了。喂，你看着点，多学学，他这么聪明的一小我，如何会交你这么笨的一个朋友？”

留伯的神情顿时严厉了起来，他转过甚来对荀玉卿说道：“喂，火气真大，很伤肝，你要不要考虑泄泄火，我是大夫，讲的话不会有错的，我看他就很不错，看着朴拙恳，人又很聪明，最首要的是必然不会生孩子。”

过了没有多久，荀玉卿又从外头返来了，他淋了雨，乌浓的云发吸饱了水汽，垂在他的脸边，逶迤的拖在肩头，看起来近乎有一种楚楚不幸的动听。但是他的双眼好似凝着两团火，如果谁对上视野去，就要烧个粉身碎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