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玉卿嘴边的笑稍稍一凝,但随即安静无事的持续饮起了酸梅汤,慢慢道:“味道很好。”
“是啊。”玉秋辞的目光闪动,语气愈发凄冷起来,“可我晓得无涯,他平生最恨的事,我尽数做了个遍,聆心已经死了,无涯只能恨我了。”
“偶然候难堪,也总有报酬难的心甘甘心。”意无涯低低道,“总好过没得难堪,一拍两散的好,是不是?”
“是啊,至于你那位寻仇的老朋友,跟我就更没有仇怨了,那又有何可骇。”荀玉卿将酸梅汤一饮而尽,轻声道,“味道的确不错,只是缺了些烘托的糕点,我明天出门买些返来好了。”他重新将葫芦的盖子盖了归去。
意无涯如有所思的瞧了荀玉卿一眼,嘴上噙着笑意,好似并没有被这句话震惊,只是问道:“提及来,我还没有问你,你与岁大侠有些甚么事情?又是甚么,叫你待他这般气急废弛,他却还是一心一意的顾虑你。”
“厥后不晓得为甚么,我们俄然就成了铁打的友情。”意无涯微浅笑了笑,然后极安静的说道,“他为我找了留大夫看眼睛,我才知他是江湖上鼎鼎驰名的快雪艳刀,不过现在想来,这个身份大抵也是造来骗我的。”
“我本觉得你会把我想的更坏一些。”
意无涯淡淡道:“是么,可我看来,倒是你一向叫他难堪,一向叫他悲伤,一向叫他没有体例。你这般为他着想,却到处难堪他,到处叫他难受,你究竟是想叫他不要难堪,还是想叫你本身内心好受很多。”
意无涯发笑道:“既然你一心一意的顾虑他,他也一心一意的顾虑你,那你为甚么又要与他置气呢?莫非这世上另有甚么比存亡更首要的事情隔绝在你们二人之间么?”
这个题目仿佛非常好笑,因为意无涯很快就笑了起来,他古怪的看了荀玉卿一会儿,温声道:“你是指你背后体贴他体贴的要死要活,到了明面上,却仿佛非要他讨厌你不成的这些表示,一点都不较着吗?”
荀玉卿刚要开口,意无涯却俄然道:“你感觉是为他好,对么?”
寻仇的老朋友?那酸梅汤里……
“嗯。”意无涯将葫芦放在了桌上,用脚踢了踢火盆,点起了火,他用足尖勾过一个板凳来坐在火盆前烤了会儿火,然后问道,“对了,本日岁大侠好些了么?”
荀玉卿眨了眨眼,看了看桌上的葫芦,无端松了口气。
这倒是很像我跟卜旎因为碧玉美人像逃命那段时候。
荀玉卿这才俄然想起来,意无涯怎会不明白呢,玉秋辞岂不已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了,想来他这句句言语,皆是出自肺腑。荀玉卿的声音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就此出不来了。
玉秋辞已不在屋中了,或许是窗户,隧道,密室,或是甚么乱七八糟的处所,总归他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