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州,远在陇右,那边名义上是唐朝国土,可早在安史之乱后大唐就管不到那边了。厥后更是一度被吐蕃人占据,直到二十多年前,沙州人张议潮才起事光复了沙、瓜二州。厥后率归义节渐光复陇右十一州之地,那伊州才算是再回大唐治下。不过实际上,伊州仍然是张家的归义兵统辖之地,周边又是吐蕃和回纥两面包夹间隙。李璟要真放逐到了那处所,这辈子别说回不来,就是能不能在那边保住命都是个大题目。
放逐伊州,这何止是三千里,从山东海滨到那新疆戈壁,只怕不下万里之遥。一起上穿枷戴锁的走畴昔,只怕没有个一两年底子就到不了。更何况,顿时王仙芝和黄巢就要造反了,他们造反的处所恰是在通往伊州的路上。此去,有死无生,他的运气也就只能谱写到此了。
“婉儿啊,你进我李家门也有九年,你说阿娘和你三哥以往待你好不好。”韩氏望着眼睛都哭的红肿的婉儿道。
“三郎,婉儿和阿娘大嫂二嫂她们一起来的,四姐和五妹也来了。”
砰,那狱卒说完话就啪啪的归去了,接着牢门砰的再次关了起来。
王李村李家的三合院堂屋里,韩氏一听到李璟要被放逐到伊州的动静后就昏死了畴昔,好半天赋将她掐醒。一灯如豆的暗淡堂屋中,李家一门女眷都坐在一侧,别的一侧则是王铁匠家及已经与李家成了亲家的王良一家。别的中间的胡椅上还坐着十来个长幼不一的男人,他们都是李璟的从叔伯兄弟们。不到两个月前他们来插手过李瑜的丧礼,这还没隔两月他们又接到了李璟出事的动静。
赤山镇地牢中,李璟因为已经改判放逐三千里,且只剩下两天就要履行,牢头特地把他提到了一个伶仃的牢房。内里铺的稻草也要枯燥些,每餐另有四个炊饼外加一小壶浊酒,一碟猪头肉。
李璟昂首,借着暗淡的牢房光芒,发明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婉儿。
“娘,你是婉儿的亲娘,三哥也是婉儿的亲哥。如果能够,婉儿真情愿能代三哥关在镇上。”
“婉儿,这是甚么酒?”
“就是这了,抓紧时候,最多一个时候。我让你出去也是担着风险的,你可别让我到时难做啊。”还是那送饭的熟谙狱卒声音,仿佛在与另一人说话。
油灯暗淡如豆,可婉儿那两粒红豆却如红宝石普通的灿烂刺眼。
“哥,婉儿陪你喝。”婉儿给两人都倒上酒。
李璟的心头一片混乱,婉儿却已经脱光了衣服,跪在了李璟面前,开端消弭着已经半醉中却还在苦苦抵挡着那狠恶的催动。如豆灯光下,有些肥胖的婉儿那两座有些营养发育不良的山岳就垂悬在他的脸部上方几寸。
“哥,那是铁匠叔家的虎鞭酒,今晚,你甚么也不消说。婉儿蒙阿娘和哥哥和两位嫂子及两位姐妹如一家人般的对待,心中恩典永不感忘。婉儿只是个婢女,不能帮哥哥脱这危局。唯有替哥哥留下李家一点血脉香火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