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葬在出世之地,还连累着一村百姓被朝廷迁怒,大手一挥,抹去了他们出海打渔的饭碗。
宋榆上前拽着沈樾舟的胳膊,他却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她摇了两次没动静,几近咬牙切齿,“沈樾舟,刨人祖坟天打雷劈,谢将军纵使有过,可儿死了就是死了……”
“快停止!”
“张泽权。”
在他看来,宋榆撬开底板泄出石脂虽有功绩,但是令沈樾舟接二连三的下海救人,堕入伤害当中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沈樾舟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万一真的出了事情,即使是死千千万万倭寇也不敷以相抵。
“停止!”
“人都死了四五年了!你们也不要他入土为安吗!”
眼看着锦衣卫们一寸一寸地盘刨动沉土,村民终是忍不住,挥动动手中的兵器竟然与官军们正面起了抵触。
……
“擅做主张跳海,将倭寇引入水下,你本领大得很。”
“你们俩要下十八城天国!阎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宋榆有些遗憾地给廖三娘和两个小娃娃招招手,但或许是被宋榆刚才的话吓到了,廖三娘惶恐失措地从速拉着孩子往身后藏,只是难堪地跟她点了点头。
刚从疆场高低来,一身的血迹都没来得及洗濯,笑声开朗着上前就拢住了父亲的肩膀。
宋榆一顿,不明以是,惊奇地询看着沈樾舟。
宋榆内心五味杂陈。
“你疯了!”
先帝长年的顿时交战,导致病痛缠身,暮年脾气变得易怒躁动,谢安,这件事情,实乃生不逢时。
廖三娘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宋榆就已经分开了原地。
她往前走了走,突地想到甚么似的,扭过甚又解释道:“都督是我的下属,我不过是他的怀疑犯罢了。”
让数百人,等她采蘑菇?从中午站到傍晚?
……
沈樾舟还记得幼时跟从父亲下江南拜访旧友,曾寄住在谢家,他从堂口仓猝赶来,铁甲凌凌,一身戎装,肩宽背厚,仿若一座大山。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可见当年的谢将军多么威风凛冽。
别想再张泽权的嘴巴里听到甚么好听的东西。
“既然返来了,就解缆吧。”
……
“……”
首当其冲的廖三眼睛都红了,他紧紧地盯着沈樾舟和宋榆两人,像是发了怒的猛兽,肠子都悔青了。
“这是要做甚么?”
宋榆自嘲地笑了笑,倏而转头看着廖三娘,“这两天给三娘添费事了,今后三娘如果来淮南,就来城西的南星馆找我。”
还是要走了……
谢将军的墓很简朴,就是几垒青色砖石围成的半堡垒形状,没有立碑,更没有多余的阐述解释,只在青石上雕刻着几个字。
沿着山路往上,有军队跋山开路,泥泞也好走了一些,但宋榆还是爬得气喘吁吁。
不过解缆的方向,却不是韶安村口的港口,而是谢将军处于半山上的宅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