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真的把握了通倭的实证,早就将织造局包抄得水泄不通,提刀杀出去,何必还要与他虚与委蛇。
“不管死活,拿下!”
“次年,承蒙圣恩眷顾,主子惶恐就任织造局总管一职,自此夙夜忧患,唯恐出错,连累娘娘名誉,殿下名声。”
可他们越上,宋榆手上的不着名的东西就飞得越快,烟雾满盈,世人害怕不敢再上前,喊叫声此起彼伏。
杜若不知何时呈现在他身后,眼神一冷,罗刹般朝后紧盯着吕茂才,像是要吃人。
她像是泥鳅,不竭地在人群中穿越,又不竭地制造新的“血案”。
杜若惶恐,神情更加紧绷。
沈樾舟屈指敲击着桌案。
哪个女人?
“主子与贾将军并无半点私谊,绝无通倭之嫌,都督明鉴!”
杜若热泪盈眶,他冷静擦拭着眼角的泪,雾蒙蒙的眼神聚焦在沈樾舟的紧扣的账册上,“如果都督不信主子,主子情愿以死明鉴!”
左思右想之下,他又在瞬息之间定下来。
“主子身家性命为陛下所赐,不敢不忠。”
“轰——”
内院乌糟糟地一团乱,宋榆抓着梁玉竹一遍跑,一遍将晾晒蝉丝的罗兜朝外抛,每逢有人即将抓着她,便迎头一洒,淡粉色的粉黏在身上,就是要命的痒!
沈樾舟淡淡扫了他一眼,一动也不动靠在太师椅上,“杜公公这是做甚么?”
“好痒!”
“快!快抓住那女人!”
后宅轰动了前院,沈樾舟微微挑眉,面色一变,推开房门大步跨出。
小黄门摆布看看,织造局角落的斗室间内俄然又滚出来两三人,一张脸被指甲抓得血肉恍惚,两条血泪顺着脸颊沾在衣衫上,滚出来就在地上拼了命地打滚。
“不要啊!”
沈樾舟心底冷哼,重新坐回太师椅上,懒惰地靠着,没有再言语,看着他要如何演出——
高山一声惊雷,脑浆炸裂。
“救我啊!”
正因为如此,在瞥见织造局或许也牵涉此事时,沈樾舟才会如此愤怒。
举手之劳,何况又是阿轸相求,他没有不顺从的。
那些小寺人又惧又怕,不敢真的上前,这倒是便利了宋榆,她如同突入无人之境,将她所见到的统统全数毁得稀巴烂,以此反对这些人的守势。
他指着宋榆和梁玉竹,一双眸子降落得吓人。
还没行动,他的徒子徒孙们便扑了上来夺他手中的短刀。
“都给咱家住嘴!”
“快!上去给我摁住她们!拖去柴房!”
“本座能信你吗?”
“主子是陛下的家奴,替陛下守好家私是主子的本分。”
“寄父!”
杜若与淑妃乃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淑妃与阿轸有主仆谊。
他一跪,清算着账册账簿的小寺人们更不敢站着,齐刷刷的膝盖触地的声音,下一瞬,全部屋子里便跪满了人。
他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