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善如流,在明川郡主下首坐下。
庄婉仪朝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明川郡主只是几不成闻的一笑。
为甚么现在不但不惩罚,老夫人反而还要姑息起她来了?
“想必廷哥儿的事,你也都晓得了?那只是一场不测,我们岳家的血脉,总不能流落在外。这件事是三郎对你不起,可你也要想想,若非有廷哥儿,三郎何必娶你呢……”
凤兰亭却把她们俩的情状,十足看在眼里。
也是将军府的热诚。
她再不济,也是岳连铮的老婆,堂堂的一品夫人。
老夫人起先另有些愧意,说到背面,反而理直气壮了起来。
廷哥儿一向被养在湖心岛,府中高低人等都得了叮咛,不成向庄婉仪流露。
“亲家公升迁,你去替我备一份礼送到庄府,也是我们将军府的一点情意。”
顶多也就是但愿,满朝文武能够正视岳家的功劳,不要过分夸大罢了。
“以是,老夫人如果因为庄翰林升迁之事而不满,这话传到圣上耳中,岂不是更加顾忌将军府了吗?”
这话便是她的母亲,长公主奉告她的。
老夫人倒不是真的高看庄景行一眼了,而是被明川郡主这么一说,想借送礼的行意向圣上表态――
老夫人说着又看了凤兰亭一眼。
别说是她,就是小门小户的女子,谁又能忍耐本身的丈夫在娶妻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十岁大的庶子?
不似方才那般暴跳如雷。
这话是对庄婉仪说的,明显是不筹算再究查,庄景行升迁的事。
想不到庄婉仪看起来公理凛然,内里竟另有如许的手腕。
这叫凤兰亭气急废弛。
她内心清楚,只要凤兰亭不去招惹庄婉仪,府里高低又有谁敢说庄婉仪不是?
庄婉仪很快又道:“不过老夫人存候心,儿媳并没有发兵问罪的意义。只不过从本日起,如果我在府中再听得一句半句对我出身的诽谤,那我可就要把廷哥儿的启事拿出来好好说道说道了。”
当下轻视地一笑,“三嫂想照顾廷哥儿,我天然放权,今后廷哥儿的事全归三嫂管了。”
“你……”
这些话如果她传归去,也就即是传到了圣上耳朵里。
廷哥儿不但是出身寒微的庶子,更是个又聋又哑的孩子,那是岳连铮身上的污点。
在凤兰亭眼中,只要她和明川郡主的娘家,才算得是将军府的亲家。
何必娶她庄婉仪?
她笑着开口,“既然廷哥儿的身份我已经晓得了,他毕竟该唤我一声母亲。今后廷哥儿的一应起居,全都由我这个做母亲的摒挡便是。”
她不情不肯道:“老夫人何必巴巴地送礼品去?又不是升甚么要职……”
她这话说得直接,老夫人反而愣了愣。
我们将军府认同圣上的做法,岳连铮败了就是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