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后，燕乐晟扬起一抹通俗笑意，琉璃眸里点点星辉光芒，勾惹民气。

燕乐晟狠狠皱起了眉，“她这些日染了风寒，朕不是叮咛让她埋头保养，如何还召九王妃觐见？就不怕过给王妃？！”

时价凌晨，初阳融晖映照。

女官福身请了安，才道：“德妃娘娘召见，烦请九王妃随鄙人前去德宁宫一趟。”

这里是他长居的处所，有他的气味，包容了他的影象，但是方才，他却在向她通报……他的不安？

燕肃祁明显松了一口气，看都不看林陌染一眼，一甩长袍，回身就走。

她微微动容，直到阳光刺进眼睛，才疼得收回视野，现在脚步已迈上长阶，她仓猝低头看着脚尖，敛去面上统统动容，缓缓踱步而行。

他这是在提示她，新婚夜和她同房的不是九王爷，而是他这个当兄长的皇上！

“那杯酒，你喝了？”

下一刻，她别开视野，感受燕乐晟的目光仍然焦灼在她身上，心中俄然出现不安，就跟前次碰到假寺人一样，是一股道不明却又如此逼真的惊骇感。

燕乐晟不动声色，沉默而立，直到她走到跟前，才幽幽在她耳边低诉一句：“昨晚的合卺酒，味道差了点。”

女官忙敛容，“回皇上，德妃这两日已见好转，许是病中闷得慌，想和妯娌间聊谈天也说不定。”

燕乐晟神采一白，眉尖挑起，半是着恼半是兴味地看着她。

“没有！”林陌染隔着薄纱，狠狠瞪了他一眼，下一刻，神采又规复如常，持续盈盈往前走。

祭拜完先皇，太后那边公然派了女官来传话，说是现在在昆山静养，不便打搅，今后等她召见再进宫便是。

她抬眉，燕乐晟亦抬眉，两人刹时对上相互的目光，神采皆是惊奇莫名。

那张掩在朝袍竖领后的容颜，自有一番慑人的绝世之美，剔羽眉斜飞扬起，琉璃眸敛尽人间光辉，神采微动间，气质雍容华丽，俯仰六合。

林陌染迷惑地侧头看不远处余嬷嬷一眼，见她轻微地点了点头。她略一思疑，只好道：“既是妯娌，那妾身理应前去拜见，欣喜娘娘病体，如此便有劳姑姑带路了！”

“皇上。”她主动盈盈拜礼，道：“那杯酒我倒在痰盂了，你要不要去问一下摒挡痰盂的夜香婆子，那杯酒好不好喝呢？”

林陌染一袭沉重朝服，不急不缓地跟着，再次颠末燕乐晟时，见他欲言又止地望着本身。

只一人，夺去三千人间光辉。

“轰!”林陌染脑海刹时一片空缺----

太庙一百二十阶白玉石长梯之上，燕乐晟一身月日缎绣云龙夹朝袍，负手孑然立于百官之前，神采庄严。

林陌染随在燕肃祁身侧，隔着面纱昂首望去，只见那一抹身影岿然如山，单独站成了人间最最绚丽厚重的盛景，直教北燕万里国土都尽皆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