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沐浴过，现在穿戴全套的冕服，头戴平天冠，身上飘散出熏香的气味。渐台之上的风很大，但王莽却始终端坐着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他将匕首对准了本身的心房，张口轻声念出了两句诗：

而更始帝刘玄命令，让刘秀北上，“安抚”河北州郡时，却没有给他一兵一卒。他的手中，只要一根节杖罢了。

“真是可惜。自从六年前长安一别以后，总还是但愿能够再见他一面的。”王莽微微感喟一声，面上有些可惜：“看来，是没有机遇了。”

刘秀一霎不霎地望着王睦，试图从他的眼神中获得答案，但王睦的眼神中，除了清澈，甚么都没有。

最后的军队在昆阳城下都被击溃了以后，自洛阳到潼关，再到长安，已经几近完整处于了不设防的状况。绿林军几近是一起长驱直入，不过两个月的时候，便已经攻到了长安城外。

王莽轻叹一声，点了点头。宫外的喊杀声更加靠近，稠浊着宫女们的凄厉哭喊。

……

听完了刚从宫外返来的王睦的禀报，王莽点了点头，清算了一下本身的冕服，又正了正头上的平天冠：“刘秀在此中么？”

“天命……天命……嘿嘿。”王莽苦楚地笑了起来：“这个天下上，本来真的是有天命的……”

“你现在……还没有放弃杀我的动机？”刘秀笑了笑问道。

“……是。”王睦悄悄点了点头，收起了长剑，却没有起家。

“等等。”

“那你是……”刘秀挑了挑眉毛。

现在，王莽正坐在渐台之上，听着远方的杀伐之声一点点向着建章宫传来。

“很好。”王莽点了点头：“最后的这件事就是……活下去！”

“悔怨？为何要悔怨？”王睦讶然道。

“能够么？”王睦抬开端，望着刘秀，没有答复刘秀的题目。

“那么活下去……做甚么呢？”王睦悄悄叹了口气：“没有了您的天下，那该会多无趣啊。”

“不，没有瞥见刘秀的灯号。”王睦摇了点头：“是绿林军的其他将领。”

“甚么？”王睦一愣，骇然望着教员：“教员！您不是承诺过弟子，让弟子与您同死么！”

自从刘縯身后，他和李通对刘秀的称呼，已经从少主变成了主公。

“在为哥哥报仇之前，我不会死的。”刘秀摇了点头，伸足踏上了岸边的渡船，眼神果断：“王匡王凤觉得如许便能够借机撤除我，但当我光复了全部河北，挥师南下时，他们才会明白明天的弊端有多大。”

“不，不必了。”王莽浅笑着摇了点头：“都一样的。”

王睦抬起一只脚，踏上了船板。任光警戒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却被刘秀挥挥手止住。

黄河对岸，便是河北。赤眉军拥兵三十万之众，占有于河北，更有各地豪强，自建邬堡，占有一方。在新朝毁灭之前，全部河北的动乱直至本日，也未曾规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