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道:“那便从我受第三掌后讲来。”
王鹤打断薛慕华的自吹自擂,问道:“你说萧大侠,是指我大哥乔峰吗?”
王鹤睁看眼,倒是发觉本身躺在床上,盖着丝绸缎面制成的被子,薛慕华正坐在一旁打打盹,模糊可闻声外头鼓噪,不知在做些甚么。
世人都是一愣,心中说道:做错了事,本当报歉。这倒是理所该当,可现在这世道,哪小我不是先行抵赖一通再说,如果遇见辩才了得之人,倒置吵嘴也不必然。当下长叹一声,对王鹤愈发佩服起来。
王鹤点头:“世人皆怕死,我亦不例外。但死亦有轻如鸿毛,亦有重如泰山。当年雁门关之事,倒是我汉人莽撞,犯下大错,虽我不齿他们手腕,但亦是为国为民。我受第一掌,乃是平伯父心中怨气;受第二掌,是代那些人向伯父认错;这第三掌,倒是哀告伯父能告之我大哥出身本相,带他认祖归宗。”此言一出,群雄皆是动容,乔峰更是虎目含泪,道:“二弟,大哥何德何能,却让你舍命互助。”
群雄听得王鹤一番话,倒是一时没了言语。却听那黑衣人大笑三声,问道:“那小子,你姓谁名谁,又何门何派?”
王鹤屏气凝神,北冥神功运转到极致,加护胸口。只见黑衣人一只铁掌按了上来,他就觉本身如同八岁那年随父母去做过山车,上去又下来,左摇再右晃,一阵眩晕袭来,便甚么也不晓得了。
王鹤答道:“世人皆知我善币殖之事,却不知我能做到现在,倒是一个信字。在商不信,必不能悠长。现在我与大哥结拜,亦要对得起一个义字,虽存亡当头,却毫不容畏缩!”
王鹤喝完了水,感觉嗓子舒畅了很多,才开口问道:“我大哥在哪,那黑衣人呢,内里何事如此鼓噪?”
黑衣人仰天大笑,只是笑声苦楚,惹人哀思,只听他道:“好笑啊好笑,我本是苦主,却埋没多年不敢以真脸孔示人,连我都觉普通,可现在却从一小子嘴上听到这人间正理,当真是白活了数载!”说着他向王鹤抱拳道:“王鹤,老子平生从不平人,本日算是服了你。你放心,非论第三掌以后你是生是死,老子都会把事情来龙去脉告之峰儿!”
薛慕华点头,答道:“恰是您的结义大哥。本来那日的黑衣人乃是萧峰之父,姓萧名远山。他摘下头套,表面却跟乔峰八九分相像,一看便知是父子俩。以是这乔大侠也变成了萧大侠。听那萧远山说道,当年他跳崖幸运未死,便生了报仇的心机,这些年来一向潜伏少林寺中,那谭公谭婆等人也是遭他所杀,却不关萧峰甚么事情。到此,倒是本相明白。群雄欲找他报仇,听了您的教诲,只是一对一上去打斗,没成想竟无一人是敌手,幸亏那萧远山也部下包涵,没害性命,诸位豪杰虽大多只负伤,但也无性命之忧。以后那萧远山放话,如有人要寻仇,自管去少室山下寻他,这才拜别。世人虽气,但也无可何如。只是玄难玄寂两位大师,因萧远山偷学少林工夫,仓猝告别回寺禀报去了。以后,群雄倒也没过分迁怒萧大侠,只是不肯与他言语。萧大侠体贴掌门您的伤势,不肯拜别,群雄也说要目睹您无事再走,因而两边都在聚贤庄住下,只是人太多,只得在院中搭了些许临时棚子留宿,故此您才感觉内里鼓噪。”